五歲,盛如夏花。
“陳鴻姐,您……”褚青正配合著做假髮套,忽開口問。
“別您您的,太客氣了。”陳鴻笑道。
她一聽這“您”,就想起家裡那口子了,那位大師也是,見了生人都是“您您”的。
“啊,那個,”褚青也笑了下,接著問:“你正拍《大明宮詞》呢吧?”
“嗯,怎麼了?”
“那你見著周遜了麼?”
陳鴻想了想道:“見的不太多,你們認識?”
她們一個演幼年版,一個演成年版,確實沒啥機會見。
“嗯,挺長時間沒見了。”褚青本來還想問問您見著胡婧了麼,想想還是算了,主子都不熟,更別提一丫鬟。
他忽然發現,現在自己走哪都能碰著一兩個打過交道的。就算不是直接接觸,隔著個人一聊,哎喲這我認識!就這種感覺……
問起周公子,倒沒別的心思,純屬八卦,
不一會兒,褚青化好了妝,便去換衣服。
他瞅著身上這套咧了咧嘴,白衣白褲白靴子,衣服敞開,頭上起碼有一紮長的束髮金冠。
這算什麼,古代的秋衣秋褲?
天還是挺冷的,外面就罩了件軍大衣,還得一會才能開拍,他就在棚裡瞎溜達。
劇組人員正忙著準備,背景上已經掛著一塊大藍幕,地面鋪滿了一條條的灰色布帶,厚厚實實的,作高低起伏狀,正中還有一根白杆。那地勢很不自然,褶皺也很誇張,居然還撒了點沙子,每隔兩米就有塊凸起的鼓包,像個小火山口。
這啥玩意兒?
褚青偷偷摸摸的掀起一塊布,看看那凸起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嘖嘖,拿個洗臉盆都能裝隕石坑,道具組真是人才。”
…………
這劇的支線太多,人物太雜,有好多都是來客串的,拍個幾天就得閃,所以就分成兩組,導演也有兩個。
“青子,OK了麼?”夢季衝正看劇本的褚青問。他是這組的導演,一開始還以為是藝名,後來覺著應該是真名,小霸王他娘也姓夢。
“OK!”
褚青深呼吸了幾口,緩解了下被那不著調的臺詞摧殘的小心肝。瓊遙劇跟這個一比,就是渣渣。他偏偏還自投羅網。
這是個小木屋的內景,有床有桌椅,還燃著蠟燭,牆上也掛著飾品,角落裡噴著淡淡的乾冰,製造出一種很廉價的仙家氣象。
褚青脫下軍大衣,走到位置上。
“哇!”
不管男女,都是一聲輕呼。
現場燈光打得很暗很冷,照著他的胸脯和腹部。不像三爺那般溝壑分明的八塊腹肌,褚青的肌肉一點都不硬朗。反而有些柔和,特別是那通身的線條,在冷光下,就像流水般平滑的鋪開,沒有一點彆扭感。
而且,在夢季的特意囑咐下,他的褲腰還扯得很低,露出幾根,嗯。我們姑且說這東西是線頭……
被這麼多人強勢圍觀,褚青就覺著後背發涼,忽然想起老家常去的菜市場,最裡頭有個殺豬的。生意很好。當然了,他不是殺豬的,他是案板上的豬,白光光的皮肉被開水一燙。“嗞”地冒出股仙家氣象。
“Action!”
“嗯……”
褚青的心情瞬間轉換,伸展腰部,炫耀著自己的胸腹。還發出很騷氣的一聲嬌吟。接著扭了扭脖子,兩條胳膊作抱西瓜狀,用一種極度迷戀的眼神看著鏡子,喃喃自語:“這麼好的身體,擺在你面前……”
“卡!”
夢季一個寒顫,脫口喊了停。
丫剛才的表情太驚悚了,配上那股腔調,完全沒有一個花花公子準備去調戲妹子的感覺,反倒像個變*態準備去練《葵花寶典》。
“你剛才情緒不對!”夢季揮著手道:“誇張一點,搞笑一點。”
“好,導演。”
“重來!”
褚青又做了一遍相同的動作,只是把那種極度的迷戀,從眼神裡轉化到了臺詞上。
“這麼好的身體,擺在你面前,第一天,你可以不動心,可第十天……”
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你也可以不動心。”隨即話音一轉,就跟個公寓管理員計劃去勾引團地妻一樣,道:“可你憋得過初一,我不信你能憋得過十五,你總有一天是我的!”
“好,過!”
夢季拍了兩下巴掌,道:“青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