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
褚青應了聲。跟老爺子一塊下車。外面的冷風一吹,只覺臉上的燥熱頓去。那醒酒效果槓槓的。
……
原版中,江阿生與轉輪王的第一次碰面,是在皇宮的外圍。但即便是外圍,那也是皇宮啊,這貨不僅來去自如,還有空潛入對方的房間,偷走了羅摩遺體。
而這一版,就把地點改在了街道,也就是轉輪王經常“微服出巡”的那條街道。前面的各處細節已做了鋪墊:這個瘦削的小老頭是宮中的低等宦官,面貌和善,跟這一片的街坊很熟。
金士傑在臺灣名氣頗大,在大陸卻鮮為人知,別看片場圍了裡三層外三層,都是為褚青來的。這也是《劍雨》的拍攝常態,只要有他的戲份,不光自己劇組,連隔壁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跑來觀摩。
娛樂圈就是看咖位的,金球影*帝的名頭就能壓死人,何況他極少出現在橫店這種大眾場所……簡單一句話:圓滾滾啊!
不多時,倆人做好了造型,劇組準備完畢,場記一打板:
“攝影OK!”
“群演就位!”
“ACTION!”
只見金士傑身形傴僂,正在逗弄一個小男童。他穿著便服,簡樸灰沉,甚至有些破舊,頭髮花白,鬆鬆散散的挽成一個髻。
他剛剛找到羅摩遺體,大好江山在望,所以鏡頭給到特寫的時候,那雙眼睛渾濁晦暗,又藏著難以抑制的興奮。
而下一秒,那抹歡意淡去,他緩緩轉身,見褚青提劍而立,似恨似笑的吐出三個字:“轉輪王!”
“你是何人?”
金士傑沒有刻意壓制嗓子,只是將正常的聲音變得柔細一些,讓人聽起來極不舒服,卻又說不出哪裡彆扭。
“……”
褚青沒應,反倒上前兩步,從懷裡掏出一份厚厚的賬冊,抬手一揚,道:“明日四更,我在城外的云何寺相候。”
“哦?油行的陳老闆是你殺的?”
對方眼中多了些驚奇,但也僅僅是驚奇。對轉輪王來講,這個男人舉手便可殺之,還不如他的真實身份更有吸引力。
“……”
而褚青見狀,頓時帶了一絲嘲弄,道:“如果你覺得不夠,再加上一具真正的羅摩遺體,如何?”
啪!
靜中有猛獸,火裡能藏冰。
金士傑的靜和冷,瞬間被挑了起來。只見他彎腰背手,用一個很奇妙的角度瞄著褚青,有些低矮,有些傾斜,就像蛇在窺視獵物,下棋人在窺探棋子。
那雙微微泛黃的眸子,在這個男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那把長劍上。
“嗚嗚……哈哈……”
他慢慢直起身,跟著往後仰,嘴角特誇張的咧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噝!”
就這幾聲出來,全場人的後背都是一涼,那個蒼老閹殘的身體裡,分明就住著一個妖邪鬼魅!
“你是張人鳳?”
金士傑嗚咽數聲,又恢復到之前的表情,問:“你可知你的娘子是誰?”
“我知道!”
褚青直直的盯著他,說的如此乾脆,如此執念,如此不為所動。
“哦?”
他還真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竟帶了幾分讚許:“倒也是個痴人!”
“明日四更,云何寺!”
褚青大步一邁,頓時欺身上前。待說罷,又是身形一轉,不見蹤影。
“咔!好!”
蘇照彬猛拍著巴掌,大聲叫好。
“嗡嗡嗡!”
圍觀眾人也逐漸散去,邊走便小聲議論。
金士傑是個狠角色,大家都看出來了,那瘦削的身子裡就像藏著利刃。殺人無形。褚青呢,卻得品上兩品,初看。只覺訥訥不能言,末了才發現,那只是藏拙內秀,蘊涵深厚。
至於倆人之間。更是無需多說。你打磨到極致,我自能領會到極致。
而褚青一場戲下來,身心通透,還為金老師的戲份不多而可惜。他正想進車休息,忽地一扭頭,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喚了聲:
“師師!”
…………
劉師師入院十幾天,初時有王愷陪伴。王愷走後又有包子搗亂,倒也不寂寞。蘇照彬沒讓她立時上戲。便在酒店歇了兩日。
這段時間裡,說大徹大悟太誇張,但心思明瞭還是有的。
住院沒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