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廢品收購站,老闆就叫老闆,是褚青撿廢品哪會打下的革命情誼。因為當時那波人都是散戶,只有這孫子有這麼一塊根據地,所以褚青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老闆。
“哎喲!青子,有年頭沒見了啊。”
老闆穿著件鏤空的白背心子,不管春夏秋冬,腳底下永遠趿拉著一雙厚底布鞋。丫從來就沒把鞋跟提上去過,以至於腳跟和布鞋變成一個色的時候,別人都以為他穿的是雙新款的高腰皮鞋。
褚青不想跟他廢話,直接道:“有新貨沒有?”
“有!您瞧著!”
老闆鑽進了板房,抹身推出兩輛腳踏車,一輛五成新,一輛八成新,前面還有個車筐。
褚青可不管他這車是偷的還是偷的,指著那輛五成新的,道:“這個。”
“這可是帶變速的,咱倆交情歸交情,買賣可得理清了,三百,您拿走!”老闆道。
褚青隨手甩出五十塊錢,推過車,騎上就閃了。
哥要是連輛破永久跟變速都分不出來,還混不混了?
騎到了小區,先呼哧呼哧的扛上樓,費勁的翻越酸菜缸,戳在自家樓道里。然後又下來,呼哧呼哧的爬到了範小爺家。
剛到她家門口,褚青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從門縫裡還不時飄出幾縷。
他急忙掏出鑰匙開門,一進去就看整個屋子煙氣繚繞,霧濛濛一片。剛要喊人,就見廚房裡跑出一人來,繫著大圍裙,還不停的咳嗽。
褚青松了口氣,把門敞得開開的,道:“你幹啥呢,我還以為著火了。”
“咳咳!”範小爺彎著腰,頭都抬不起來,連心肝都要咳出來了,道:“我,咳咳咳,炒菜,咳咳,炒菜呢!”
“大姐那你把窗戶都開啟啊!”
褚青又氣又笑,把她拉出門外冷靜一下,先跑進廚房把火關了,然後又把臥室和陽臺的窗戶都開啟。屋子裡全是煙,待不得人,倆人就站在樓道里說話。
範小爺眼睛被燻得通紅,還帶著淚珠,道:“回鍋肉我咋就做不好?上回我還做的挺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