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吃晚飯,不是不餓,只是不想吃。或者說從褚青走的那天起,她就這樣患得患失。
這屋子比原來的那個好太多了,乾淨不說,光是那早上直直照進臥房裡的陽光,就會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賴會兒床。
關了門,主房的聲音被隔斷了不少,只剩一絲不知是風聲還是人聲什麼的從縫隙裡透進來。
黃穎洗了把臉,用毛巾使勁搓了搓,緊繃了一天的面板漸漸鬆弛下來,感覺一陣輕快。她坐在梳妝檯前,輕輕的往臉上拍著雪花膏,直到拍得勻稱了。
然後,就坐在那裡看著鏡子發呆。
她的頭髮烏亮,白皙的面板在燈下泛起一層淡淡的炫彩。
黃穎摸了摸頭髮,她以前喜歡戴個小發夾,不過不知道哪一天,褚青隨口說了句光溜溜的頭髮更好看,她就再沒戴過。
也許褚青哥早不記得說過了吧。
鏡子裡的女孩子正是花開的年紀,全身上下都波動著一股青春的美麗。自己都20歲了,在老家,早就嫁人了。
黃穎的眼光閃動,似能溢位水來。
想到家裡,她暗暗嘆了口氣,隨後拉開抽屜,摸出個小本子開始記賬。
厚厚的一本已經用了大半,上面一條條一款款的收支寫的極為詳細。
上個月掙了八百,寄回家四百,自己花了一百二十三,剩下二百七十七。
這個月讓她很驚喜的,工廠的效益愈發的好,才過半就已經掙了五百多,估摸著月底能破紀錄的拿到一千塊。這月又沒啥花銷,自己省著點,至少還能留下四百。
這個數字讓黃穎的心情大好,兩隻笑眼彎了起來,像被春風暖折了腰的柳葉。
當然還有件事讓她的心情更好,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褚青哥說過最多倆月就會回來。
她用鉛筆在掛曆上畫了一圈又一圈。
“咚咚咚!”
“小穎!呀門沒鎖,我進來啦!”
就在她亂想時,有人在門外說話,話音未落,一個比她稍大幾歲的姑娘已經跑了進來。
這是程老頭的女兒程穎,大學畢業已經工作了,性子活潑,待人也好,對黃穎一見如故。老說倆人名字裡都有個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