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舍了我,倒不如初時便放任我自生自滅,這多幹淨。”
這世間求仙問道講究一個“緣”字,對常人來說像是鏡中月水中花,若得此良機,怎肯放過?只是這林青龍性情古怪,顧及的同常人全然不同,毫不領情,險些白白錯過這次機會。
紀澤炎稍有怒意,耐著性子道:“鬼差幼年大多遭受鬼怪追打捉弄,性情難免偏僻乖張,那不礙大事。你若是憑良心做事,又如何不如我意?”
林青龍搖頭道:“良心二字說起來容易,實則舉步維艱。天下人億萬之眾,每人都有自己一份良心,我自己憑良心做事,未免也能順從旁人的良心,倒時候旁人都說三道四,雞蛋裡挑骨頭,你若不捨下我,萬一被我拉下水呢?就算你不曾下水,多少也給溼了鞋,丟了面子,到頭來還不是埋怨我的過錯。”
紀澤炎皺起眉頭,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天下不知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漢,以我面前都是恭恭敬敬,大氣也不敢透一聲,這個刁蠻古怪的少年,偏有這許多廢話。”剎那間醒悟過來,暗忖道:“是了,定然是其父日裡冤枉過他,他才這般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了。”於是笑道:“罷了,罷了,老朽答應你,即使你日後殺人放火,成了中土三國第一通緝犯,老朽也肯助你一臂之力。”
林青龍這才答應下來。
紀澤炎便起身付了酒錢,二人離了酒肆,往外郭山上走去。
行至半山腰時,突然雪花飄飄,層林盡染。
又被狂風呼卷,繚繞瀰漫,搖曳跳躍。
林青龍見此美景,目不暇接,只是紀澤炎無心觀景,走得極快,林青龍也只好走馬觀花。
直至山頂,紀澤炎道:“當今中土大小門派多如牛毛,卻不見何門何派有人修道成仙。我等鬼差亦有自己的門派,名曰鬼仙門。這門派建成已有三百年之久,在此之前,鬼差大多陽壽極短,不成氣候,直到一名叫虛無子的鬼差入世後才大為改觀,那虛無子天賦異稟,絕頂聰明,利用陰陽眼自創諸多詭異法術,又綜合各大流派修道秘法,獨闢蹊徑出一條鬼差修仙之道,在他之後,鬼差中人才輩出,大抵是由於陰陽眼的緣故,鬼差修道進步神速,絕非常人可比。”
林青龍問道:“世人都嗜修道成仙,長生不老,那這人世間到底有沒有人真正羽化登仙,脫離生死苦海呢?”
紀澤炎道:“據老朽所知,當今成仙者唯有虛無子一人,那九大妖仙自詡為仙,卻未能遁離生死,因此算不得是仙,或有隱士也偶有成仙之說,不過無從考證,老朽不得妄下斷言。”頓了頓,又道:“我鬼仙門中門規甚多,不過現如今門中弟子各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性格又都刁鑽刻薄,漸漸那門規成了一紙空文,無人遵守了。”
林青龍嘿了一聲,道:“這門派正合我意!”
紀澤炎點頭道:“你既是鬼差,自然算是我鬼仙門中弟子,今日我傳你一套入門心法,你回去後每日修習,不可怠慢。”
當下將那心法悉數傳授,林青龍自幼聰慧,不一會兒便全記下了。
林青龍又盤腿而坐,自行將那心法運轉一遍,雖遇上了幾處不懂,紀澤炎一點就通,也無大礙。
待這套心法從頭至尾修煉之後,林青龍渾身上下無不舒服至極,那股暖意從骨子裡展開,漸漸流入四肢百骸中去。
紀澤炎道:“這只是培元固本的入門心法,雖然算不上高深,卻對絲毫不懂修道之術的人大有裨益。老朽再傳你九顆培元固本的丹藥,同你方才服下之藥如出一轍,你分為九日,每日一顆按時服下,待這丹藥服用完畢,老朽保你已經進入開光期。”
林青龍愕然道:“開什麼光?”顯然不懂紀澤炎話中之意。
紀澤炎耐心道:“修道者從凡人直至仙人分為九大階段,依次為,窺徑,開光,胎息,辟穀,金丹,元嬰,分神,坐照,大乘,渡劫,渡劫之後即為仙人。據道家箴言,仙人又分為鬼仙,人仙,地仙,天仙,大羅金仙,不過成仙之人寥寥,妄談仙道也只是鏡中花月。”
林青龍興趣大起,撓撓頭,道:“那我到了開光期後,本事有多大?”
紀澤炎淡淡道:“倘若再碰上今日之事,那十幾個山族少年絕非你之敵手,只消得三拳兩腳,便教他們斷手斷腳。”
林青龍聞言大喜。
紀澤炎又道:“你先自行回王府去,十日之後,我去找你。”
林青龍略有擔心:“王府一向戒備森嚴,還是我出來見你為好。”
紀澤炎笑道:“你不必為我擔心,即使深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