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喜色,大都已經如死去脫水了的蟲子般將身體蜷縮起來,腳踏上去還能依稀聽到乾脆破裂的響聲,就像踩在大片大片的刨花上一樣。
草地旁有一條兩人寬的崎嶇小路,路的另外一邊就是一座座墳墓。有的是雜草混雜枯樹枝搭建的三角支架,有的是樹立著殘破石碑的墳墓,四周廣闊的視野裡,除了一隻低頭啃草的牛外沒有任何東西。
在這種不像城市裡有眾多遮蔽視野的障礙物的地方,我們往往能看得更遠,但我只看到了一頭牛,整個村子別說人,似乎連房子都沒有。
耳邊偶爾掠過一些風聲,陽光更加熱情,但沒有提供半點熱量,站在這種地方,我覺得更冷了。
終於,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老人,一個蹣跚著向我走過來的老人。
“大爺,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拉著李多走過去問道。
老人低著頭,駝著背,穿著一套幾乎褪色的羊皮夾襖,下身是肥大的黑色棉褲,踩著厚重的圓口布鞋。他將手攏在袖口裡,半天才抬起頭,我一看嚇了一跳,他的腦袋幾乎乾癟成了一個破壞皮球,上面嵌著一雙眯起來的三角眼,縱橫溝壑的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悲涼表情。他的嘴唇乾得裂開,露出道道血絲,他卻毫不在乎,乾枯捲曲在一起的頭髮很髒,一片片的黏在一起。
“這裡叫墓村。”他的聲音含混,彷彿含著一口水在說話,我也沒有聽出來是什麼地方的口音。
“墓村?”李多驚訝地問,老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第九十二夜 活墓(2)
“這裡沒有房子,有的只是墳地,活人墓,死人路。”老頭解釋道,慢悠悠地又向前走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