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就是自身安全的保證,這點還請你牢記在心。”
小池昌治走下公車。最後一班公車將小池留在原地之後,關上車門疾駛而去,夜色之下的國道只剩下小池孤獨的身影。
小池在白天的時候出門辦事,想不到居然弄到這麼晚才回來。都怪自己找不出適當的藉口婉拒朋友的好意,小池心想。朋友知道小池家的變故,也知道兒子和媳婦丟下小池舉家搬遷的訊息,所以今天特地找他出來出頓飯,順便幫他加油打氣。一想到朋友對自己的體諒,小池就不忍拂逆對方的好意,更何況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不願意在太陽下山之後回到村子,也不好意思當著朋友的面說出口。
時間以盡過了晚上九點,四周一片漆黑,就連過道對面的廢車棄置場都籠罩一片詭異的氣息之中。不應該待這麼晚的,小池懊悔不已;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對方解釋自己畏懼黑暗的原因。每當幾個朋友聚會的時候,小池總是會提到村子裡面所發生的異常現象,可是那些朋友都將小池的說法視為誇大不實的鄉野傳奇,要不就是認為小池神經過敏。
無奈之餘,小池嘆了口氣,認命的朝著家裡走去。
自從山入的那三具屍體被發現之後,異常現象的說法就不脛而走;不過小池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也不見其他村民憂心忡忡。不管死了多少人、也不管死狀多麼悽慘,那不過是發生在山入的事情罷了,跟自己沒什麼切身的關係。除非死亡迫近身邊,否則大家根本不認為那種慘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走過一盞又一盞的街燈,小池打量著四周的動靜。現在才晚上九點多而已,路上卻不見半個人影,除了偶爾傳來的狗吠聲之外,四周一片寂靜,經過人家的窗邊時,甚至連電視機的聲音都聽不見。偌大的村子籠罩在不自然的寂靜之中。
沿著村道一路往北走,穿過商店街的小池進入中外場的部落。路旁的街燈很明顯的大幅減少,兩旁人家的燈光成為黑暗中的唯一指引,小指只好儘量選擇人家多的道路。
拐過兩個轉角、眼看著就快到家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兩條人影。小池心中為之一緊,發現那兩個人正在談笑風生之後,才又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小池心想。在心中最毛的時候遇見村民固然高興,然而讓小池最感到欣慰的,還是依然有人會在入夜之後出門的發現。
“晚安。”
擦身而過的同時,小池禮貌性的問候兩人,很快的就得到對方的回應。兩人在小池的面前走過鄰家的視窗。
燈光照亮了兩人的側臉,小池不由得為之一愣。他們是誰啊,小池心想。那兩個人的長相十分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他們的名字。
(到底是誰。。。。。。)
思索了片刻,小池突然停下腳步。他想起其中一人的名字了。(那個人是。。。。。。)小池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大冢木料場的人。)
那兩個人也停下腳步,回頭打量著小池。鄰家的燈光將兩人的長相照的一清二楚,沒錯,就是大冢家的兒子。可是大冢木料場的康幸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死的人不是康幸,而是大冢家的其他人?低頭苦思,再抬頭看著兩人,小池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另外一個人是。。。。。。)
小池往後退了一步。兩人互望一眼,往前踏出了一步。
(是廣澤家的高俊。。。。。。)
廣澤豐子的兒子,今年夏天瞞著家人辭去工作,最後死在溝邊町的小鋼珠店。他的喪禮還是小池負責籌劃的。
小池怪叫一聲,沒命的轉身就跑,兩人的腳步聲也跟著從背後傳入耳中。這條路並不寬,只能勉強讓兩部車同時透過,道路兩旁的人家櫛比鱗次,偏偏找不到透出燈光的屋子。家家戶戶不是拉上窗戶,就是拉下擋雨板。
小池不顧形象的大聲慘叫。他恨不得立刻找戶人家躲進去,卻又擔心在他等候屋子裡的認出來開門的時候,兩人已經追了上來。
小池的腳步虛浮踉蹌,身後的腳步聲卻顯得穩健有力。就在他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旁邊的小鹿突然閃出一條人影。
“喂,等一下!”
小池連滾帶爬的抓住那個人的衣袖。
“怎麼啦?”
略顯老態的中年人回過頭來,扶助小池的肩膀。
“那兩個人。。。。。。”小池指著背後。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身後的人影已經消失了,可惜那兩個年輕人早就跑到了他的身邊。“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