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還是落在王睿思身上,因為他臉色格外的不好,蒼白而無血色,這些日子人也消瘦了不少,在風中就同我昨晚一樣,有些搖搖欲墜般的脆弱,這,不像他。
“託殿下的福,臣還沒被您嚇死。”王睿思的回答咬牙切齒,只是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容不得他發更大的威風。
“我沒事,先回城吧。”我知道今天的麻煩是自己惹的,這會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回去,回去。
侍衛和御林軍有序的閃開,讓出一條道路,我對指揮史邵洪光點了點頭,如平時玩笑般說了聲:“師傅辛苦了,”便走了過去,看他眼睛紅紅的,估計我的失蹤,讓他折騰足了一夜,未免有些愧疚。
“痛嗎?”回到府衙,正式見過於謙後,鄺逸如幫我用清水重新洗傷口、上藥,本來我是要文芝、文蘭來幫我的,只可惜這兩個丫頭見了血就手腳發軟,比我這個患者還虛弱的樣子,外人鄺逸如他們又信不過,只要讓他來了。只是奇怪,受傷的時候都沒覺得怎麼樣,這時他不過輕輕問了聲痛嗎,我就忽然覺得很痛,特別痛,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痛!慢點,”鄺逸如手上的棉布雖然只是很輕的碰我,我仍舊顫抖,然後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知道痛才能長點見識,知道天多高、地多厚!”鄺逸如擰著眉,話很重,手卻停了。
冷水沾到傷口上,涼颼颼的痛著,我微微戰慄。
“逸如,你不用不忍心,她闖禍的時候,從來不會對咱們不忍心,所以,也不用客氣。”門外,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進來,又是王睿思,他躺了一會,臉色和緩了,這時披了衣服過來,推了推鄺逸如,“你心太軟,她需要教訓,我來。”
“你也胡鬧,自己的身子也不顧著。”鄺逸如原本不肯讓開,卻在王睿思的堅持下站起來,“就要回京城了,你也照顧好自己吧。”
“放心,只要不被她嚇死,回去時我定然是好好的,”王睿思一把拿過棉布,奔著我的傷口就按了下來。我幾乎能想象到那痛,忙一手捉了逸如的手緊緊握著,一邊忙閉上了眼睛。
沒有意料中的痛,那來勢洶洶的棉布落在肌膚上時,幾乎毫無感覺的輕柔,一點一點的,只留下點點沁涼。我不知道陳風白去了哪裡,不過我想,既然山洞中沒有他,那麼,在逸如他們找到我之前,他就該離開了。這樣一想,心裡居然有些悵惘,只是卻也覺得無力。
包好傷口後,我小睡了一陣,待到醒時,日頭已經沒有了奪目的光芒,就那樣掛在樹枝上,很蕭瑟的美麗著。
逸如在我門前轉來轉去,也不知待了多久了,而通常,他即使遇到非常難以解決的事情的時候,也不會如此。
“怎麼了逸如,進來說吧。”本想叫人去請于謙,不過也不急於一時。於是我翩然轉身,又回到房中。
“永寧,一直跟著你的錦衣衛說,昨天你是跟另一個人一同出城的,就是——就是和你住一家客棧的人。但是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就只見你一個人睡在洞中,返身叫人搜查客棧,客棧的老闆卻說,一早那人的屋中放著一錠銀子,人什麼時候走的他們也不知道,”逸如一口氣說著,有些為難的樣子。
“那結論呢?”我不動聲色的問他。
“我們同邵大人研究過,都覺得那個陳風白來歷不明,忠奸難辯,你身份尊貴,下次見面,謹慎些比較好。”鄺逸如這樣說。
我本來以為他會說我身份尊貴,這樣的人還是不見的好,那樣正好觸到了我的反骨上,我大可來個反其道而行之,可是鄺逸如偏偏就不這樣說,倒叫我憋足了的力氣無的放矢,也只能點頭應他了。
“這次出來,可吃足了苦頭了,傷口還痛嗎?”見我乖乖點頭,逸如也微微一笑,拉起我受傷的手,仔細看了看。
我一直喜歡他這樣的微笑,感覺上,是那種在漆黑的深夜,看見雲破月出的景象一般,遍掃陰暗,心情瞬間爽朗起來。於是我皺眉故意說,“痛!”
“痛就吃藥吧!”就在這工夫,門忽然被人大力的推開,我和鄺逸如看向門口時,卻是王睿思端著托盤,大咧咧的斜靠在門口,眼神有些冷漠的看過來,待落到逸如拉著我的那隻受傷的手上時,目光方定住不動了。
“對了,藥煎好,是該趁熱服的,”鄺逸如似乎沒有發覺一般,很自然小心放開我的手,起身,迎向王睿思。
王睿思只拿鼻子“哼”了一聲,幾步走到我面前,藥碗“哐”的一放,就不動了,我偷眼瞧他,臉色鐵青,眼神凌厲。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