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貌俊美,人物風流。誰若是可與謝家的公子結交,在群花叢中,也是足以自豪的事情。
他偶然會想,若他不是謝家的公子,不是康樂公,這些美麗慧黠的女子還會否視他如寶似珍,用盡心機,流連於他的身側呢?這個問題永遠不會有答案,因為自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是一條定下來的道路。他只需按著道路走下去,一步步走下去,他是靈秀如子建也好,或是蠢鈍如村夫也好,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人們或者會說謝靈運果然不愧是謝家的公子,佔盡江左靈氣。或者會說,以謝家的人才備出,如何會生出這樣愚笨的子孫,便如同他的父親。
然而一切不會有大的改變,他仍然會出仕為官,也許不能承襲康樂公的爵位,族叔會在族中挑選一個更加聰明的子侄來繼承這個位置。
但謝家仍然是謝家,他亦會繼續生出謝家的子孫,由這一群謝氏的後人繼續及發展著謝家烏衣冠蓋的日子。
只有這個女子,她的目的是不同的。她甚至都不曾將他令眼相待。他知道她曾經擄過許多才俊,每個人都只能在小樓之中停留三日。連他亦是如此,三日之後,她便將他送走了。
這樣的一視同仁,對於謝靈運來說,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羞辱。他怎可與那些平庸的男子相提並論?
或者是因著這一絲深藏的羞辱感,他便更生出渴望,總要使她明白,他是不同的。甚至他是比她的梁兄更加勝出的。
因這一絲深藏的情緒,他的心中悄悄地渴望著蝶衣的召喚,然而事隔多日,蝶衣卻似已經將他完全忘記了。
嘲風身上無力的感覺也隨著時間的過去慢慢地消失了,他逐漸可以用力,便開始不安於室。
“我們到底何時才能出去?”他每日從早上開始詢問這個問題,一直問到夜晚。林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而他也不再糾纏無雙,卻對謝靈運仍然保持著濃厚的興趣。
流火的傷勢經過幾日的調養,已無大礙。他偶爾會想到無雙在被蝶衣操縱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可怕靈力。無雙的靈力絕不比瓔珞差,甚至更勝一籌,只是她的靈力似乎被什麼封閉著,無法輕易使出。
“我們走吧!”無雙忽然道。
嘲風第一個跳了起來:“去哪裡?”
無雙道:“去那個小樓。”
嘲風喜道:“太好了,我正想好好地打她一頓。”
無雙微微一笑:“你只怕見不到她。”
嘲風道:“為什麼?她不是在小樓裡嗎?”
無雙道:“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她不在小樓裡面,我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她好象一下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