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邊手邊看任遠的臉色,怕他一聽之下會有癲狂之舉,要知道,這傢伙是系裡當年出名的瘋子。但是,院長卻還是決定說,因為一來這事要有人告訴他,二來院長估計任遠這次回來,斷不是先來這,他的那些朋友應已知道他回來了,是以,蘇夜的訊息他應該已經知道。
果然,任遠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
來學校,問蘇夜的下落自然是目的之一,當初感應看來一點沒錯,她果然已離開人世,但是,任遠並沒有太多傷感,但是,連魂魄都找尋不到,這就卻有些奇怪,如果僅僅是這樣,任遠必定上天入地去尋找,而更奇怪的是,當初留條說的“十六年後再相見”在任遠心中卻依然有效,就像世俗間法律的契約一般,也就是說,蘇夜一定會出現,至於將會以何種形式存在,任遠卻是不知。
院長見任遠面色如常,雖然已經聽到了訊息,再聽到一次有心理準備,但也不至於這麼鎮定吧,看來,這十多年,任遠經歷許多。
一時間,對於任遠經歷了什麼,院長不禁有了一絲好奇。
任遠把來意說了一下,就是他現在回來了,在城市當中,最起碼的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任遠的身份證一直帶在身邊,但卻是十多年前的,已經過期。因此,任遠來學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系裡面出證明,他好去重新辦身份證。
院長一聽這事,非常熱情,他說正好剛剛接到通知,學校又要統一辦新身份證,主要是一些學校新引進的人才,包括國內以及國外的。他可以先讓辦公室出示證明,蓋上公章,然後再去趁著這個機會一起補辦。
院長說完,就讓任遠先等等,打電話找了辦公室主任,寫完證明蓋上公章。
辦公室主任是任遠走後進來的,聽說院長簡單把任遠的事說了一遍,也很熱情。他說他有同學在轄區派出所,馬上打電話叫同學去查。
半個小時後,電話打過來,說任遠並沒有人報失蹤。
辦公室主任於是說,沒報失蹤,那就好辦一些,照個相交點錢就可以了。
辦公室主任這麼一說,院長拍了拍自己腦袋,說他想起來了,當初單位知道任遠的事,就找到蘇夜慰問,問有什麼需要。當時,他們兩個已經訂婚,而任遠再無什麼親戚,是以有什麼事自然要問蘇夜。系裡領導臨走的時候就問過蘇夜要不要到派出所報失蹤,那時候蘇夜說不用,很肯定地說不是失蹤。
胖子院長說得很平淡,很沒色彩,但是任遠卻能想到,當時那種情形蘇夜是怎樣說話的,以及怎樣的一種絕望而又堅定的眼神,這些都彷彿歷歷在目。任遠在心中不得不嘆了一口氣。
接著,辦公室主任就領著任遠去學校服務中心照相,之後要一個月後去取。
忙完這一切,辦公室主任接到電話,要任遠拍完回學院。
任遠回到院長辦公室。院長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任遠說道,他剛才跟校領導打了電話,說明了有關情況,但是十年前,任遠已經除名,也就是說這的工作,任遠是丟了。
任遠笑了笑,說沒事,這是學校的制度,一個一走十多年回來崗位還等著他的,這是不可能,他回來沒別的意思,就是辦身份證的事。
胖子院長還要邀任遠晚上吃飯,任遠說不必了,他還有事。
胖子還想問什麼,但是見任遠這個狀況,雖然看不出什麼發達之色,但窮困之色也沒看到,也就沒說什麼,只是說任遠有空多回來轉轉。
下午四點左右時分。任遠出了震旦大學。在震旦大學呆了快一整天,卻再沒遇馮雨,估計這丫頭趕著去應聘去了。
出了校園,身份證的事解決了,第二步,任遠就得找一個便宜住所先住下來。任遠獲得路人的“饋贈”還有一些,緊巴緊巴住可以住一個月,這期間再找一個工作,也就算是重新在這個座城市安定下來。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未來就是個未知數,沒工作的趕緊找工作,任遠當然全無這種概念,他起心動念,無一不宛轉如意,若有波折,也是他固有的劫難,並非具有神通就能躲得開的。如果任遠當初陽神出,當時就棄了肉身,自然就不受這些命數限制,而現在既然選擇肉身繼續修煉,自然又不同。這個道理,任遠自然知曉。
任遠想到,入山學道,先以忘情救生,再以有為法築基,修煉金丹,再之後卻是無為,最終獲得陽神成就。現在,重回都市,名利富貴自是過眼雲煙,但這世間,惟有一“情”字任遠還沒看穿。看來,自己的都市之旅,卻也是歷情劫之旅!
想到這,任遠不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