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是無話不說得好朋友,家人遞上茶來之後,耶律餘睹打發走家人,幾個人密議起越來越糟的朝政來。
此時的大遼國真可謂是風雨飄搖、內外交困。
自天祚帝即位以來,道宗朝的諸多弊政基本上都延襲下來。矇蔽道宗皇帝多年,使道宗皇帝妻死子亡的奸臣耶律乙辛雖然被道宗處決,但耶律乙辛餘黨卻沒全部清除。天祚帝在清除耶律乙辛餘黨問題上的做法令很多大遼國忠義之士心寒。在天祚帝剛即位的大遼乾統元年,竟然把追究耶律乙辛餘黨問題交給貪婪昏庸的老奸臣耶律阿思和蕭得裡底處理。
耶律阿思的貪汙昏庸是人盡皆知的,蕭得裡底也是個見錢忘義的主兒。這倆人趁機貪贓枉法,收受賄賂,中飽私囊。這些人煞有介事地查來查去,竟然連親手殺害天祚帝之父昭懷太子的兇手都沒查出來。其他人的冤案就更不用說了。
天祚帝即位後疏於朝政,喜於漁獵,身邊又被以蕭奉先為首的一群勢利小人包圍,致使大遼國朝綱日益敗壞,國勢日益凋落。
天祚帝即位之初,女真族一個叫阿骨打得人當了部族酋長。這是個脾氣非常暴躁的人,某次天祚帝在混同江漁獵並召見東北各部族酋長。阿骨打到來後與遼朝的一位官員玩雙陸棋,遼朝官員眼看輸棋,走了步賴棋,阿骨打頓時暴怒,掏出身上的匕首就往這位遼朝官員身上捅。遼朝官員身邊的隨從伸手抓住匕首不鬆開,最後把匕首折斷,阿骨打手裡只剩下匕首柄,還拿著匕首柄往遼朝官員的胸部刺。在場的遼朝大小官員及東北各部族酋長都被阿骨打得暴躁勇猛驚呆了。就是在這次聚會上,天祚帝依往年慣例要求與會的各部族酋長歌舞取樂,一方面活躍宴會的氣氛,一方面也想檢驗一下各部族頭領酋長的忠心。其他部族首領酋長都按天祚帝的要求從座位上站起來載歌載舞,阿骨打卻穩坐席間紋絲不動。天祚帝命令阿骨打跳舞,阿骨打用冷冷的目光看著天祚帝說:“我從來不會跳舞!”
酒席散後,天祚帝對蕭奉先說:“朕看阿骨打這個人有異志,今晚應該找個理由除掉他,以絕後患!”
蕭奉先考慮一下說:“因為不跳舞這件事殺他,怕眾人心不服。再說,女真一個小部落,就是有異志又能怎樣?哪天他們膽敢造反,只要皇上一聲令下,天朝大軍所到之處馬踏刀砍,一個活口不留,滅其種族!”
在蕭奉先的開脫下,阿骨打得以死裡逃生。
阿骨打逃回女真部族後,開始積極備戰反遼。在經過內部大小部族的武力統一之後,於遼天慶四年(公元1114年9月),以向遼朝討要早年背叛女真逃到遼朝的一個小部族首領阿疏為藉口,向遼朝的寧江州發動進攻。
天祚帝聞聽女真人攻打寧江州的時候,正在遼都中京西邊的夾山打獵,沒把這件事當回事。當傳來寧江州失守的訊息時,天祚帝才很不情願地離開夾山狩獵之地,開始調兵遣將部署防禦,卻為時已晚,女真軍緊接著又取得初河店大捷。並於遼天慶五年(公元1114年)元旦,在女真發源地金源建立大金國,阿骨打宣佈即皇帝位。
大遼國的一支勁敵就這樣在天祚帝吊兒郎當的不經意間,短短几年間成長壯大起來。
耶律餘睹痛心疾首地說:“要說我們做軍將的,倒不怕遇到戰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時逢亂世,正是英雄豪傑出人頭地、博取功名的好時機。可是,現在朝廷奸臣當道,小人橫行,聖聰被這些人堵塞,我們這些人空懷一腔報國熱血,有勁沒地方使啊!”
蕭幹說:“東北路軍情緊急就不說它,南邊的局勢也不容樂觀。宋朝在幽、燕之地屯有重兵,向來敵視我朝的宋將童貫、种師道等人一直窺視我南京析津府。若東北路的軍情再這樣惡化下去,真不敢保證南京析津府不出問題。”
耶律大石抬手拍一下几案說:“所以,我才要秉筆直言!”耶律大石接著把今天在科舉考場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耶律餘睹被耶律大石大膽的舉動驚呆了,他說:“蕭奉先可是當今聖上跟前的紅人,你把矛頭指向他,他會善罷甘休”
蕭幹也說:“蕭奉先掌握朝廷北院樞密事,手握大遼國生殺予奪大權。但這個人忠厚不足而殺氣有餘,大石弟你惹他不亞於在太歲頭上動土,要提防遭到報復啊!”
耶律大石說:“射出去的箭,潑在地上的水,不能收回。是福是禍我耶律大石都認了。”
左雄進屋後坐在那裡一言沒發。左雄國子監畢業後雖然也算踏上仕途,但只任了幾年地方小吏,因無法適應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只好棄官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