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還剩個有穩重勁兒的人,可別去學赤壁鬼頭鬼腦的!!”
官渡雖說比赤壁沉穩細心得多,也只在外人面前老實罷了,到底不過是十四五的大小子,自有著好奇心活潑勁,平時也與賈蓉赤壁說笑幾句,並不拘束,聽賈蓉問了,忙湊過去好奇道,“大人,我看銀蝶兒姐姐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了,上次見我們還低著頭縮頭縮腦呢,現在怎麼變化這麼大?”
賈蓉心知這小子腦袋瓜子不比赤壁差,看到銀蝶兒這般殷勤,如何不明白原因,不過是要瞧他的笑話罷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他如今威信是越來越低了!
當下橫了官渡一眼,“你做好你書童小廝親兵的本分便罷了,什麼亂七八糟也管,當心未老先衰!”
官渡雖說沒聽過“未老先衰”這種詞,卻是能聽懂意思,只縮了縮脖子,笑眯眯道,“我明白了,原來銀蝶兒姐姐想做爺的人呢,怪不得這般溫柔貼心呢,要讓王爺知道了,可不得了了。”
賈蓉嚇了一跳,狠狠瞪了官渡一眼,“什麼捕風捉影的事,你要是在他面前亂嚼蛆,看我不把你捆了賣到小倌館裡!!”
官渡一下子閉上嘴了,小臉紅紅白白,又羞又氣,他們爺責罰人都跟別人不一樣,別人家頂多是打一頓呢,他們爺倒好,這種責罰都能想到,之前他就親眼看到爺把幾個奸/殺女子的盜匪賣到了那種地方——哼,哪個有手有腳的爺們願意淪落到那種地方,想想就知道有多悲慘了,這威脅簡直是掐住了他們命脈——他們爺這種人,也就只有王爺能受得了了!!!
這邊官渡正胡思亂想,賈蓉看著這顯然不在情況中的小廝,一臉無奈,罷了,權當給他放假一天吧,便自己一個人提著禮物出門,等官渡清醒過來,眼前早沒人了!
賈蓉去了林府,管家林文將他迎了進去,因林如海在宮中尚未回家,便安排賈蓉於廳中等候,又跟後院黛玉說了一聲,黛玉這些年得賈蓉照顧,她是個聰明敏感的,自是能分清真心假意,尤其在榮國府那樣環境中,心中對賈蓉便越發親近,與惜春關係亦是姐妹中最好的,有心聽賈蓉說說經歷,到底不好出頭,只想等父親回來,或藉著親戚身份,還能見上一面。
林如海回家時,卻不是一個人,身後跟了一位貴公子,不過十七八左右,輕裘裹身,內著寶藍錦袍,玉帶束腰,身姿格外秀茂挺拔,且玉面朱唇,顧盼生輝,嘴角瀉著一絲溫和笑意,卻絲毫不減那通身貴氣,容貌上與水沐有幾分相似,只是氣質遠比任性傲氣的水沐儒雅和煦。
賈蓉放下茶杯站起身迎接林如海,自江南一別後,賈蓉雖於昨日朝堂上見過林如海,到底是匆匆一瞥,並未仔細看清,如今一看,由不得心中不讚一聲,好清癯俊逸人物,不愧是公侯世家,書香門第,少了當日的病容憔悴,自有一股讓人欽佩敬重的清華氣度。
又將那名年輕男子暗中仔細打量了一遍,心中便對男子的身份有所了悟,但見林如海滿面笑容,態度平和,卻也拿不準。
林如海遠遠便看到賈蓉,笑道,“你可是來早了,今日剛好有事休沐一日,否則你可等不到人。”
賈蓉忙執晚輩禮,收斂了一身的隨性不羈,笑道,“本就知道姑爹事忙,我卻是來碰碰運氣呢,碰到姑爹自是我的榮幸,碰不到便下次再來。”
林如海笑道,“你倒灑脫得很,罷了,既來了,正好給我說說你們這次打仗的事兒,我倒聽說了幾處精彩的戰事,睿之,若不嫌棄,今兒便留下來用膳吧,整日裡學那些書上的東西,到底枯燥了些,倒不妨聽聽伯言是如何平定叛亂的,對你必有好處。”
那貴公子衝兩人微微一笑,大冷的天,卻讓人生出一種春暖花開的融融暖意,十分舒服,“學生自當領命。”
一聲學生,確定了他的身份,不用林如海開口,賈蓉也知道眼前人是誰了。
待林如海為二人引見時,聽到那貴公子叫水瑄,賈蓉便確定了心頭猜測——當今太子,可不就叫水瑄!
當初賈蓉考武狀元時,也曾遠遠見過這位太子,只是隔得太遠,且那時太子又是一身正式冠服,坐在皇上身邊,兩人身上明黃的光芒在太陽下格外耀眼,倒是讓人忽略了他的長相,料想不到人卻是這般文雅俊秀,比起當今皇上深沉莫測的帝王霸氣,便如一名翩翩濁世佳公子,任人也想不到他貴為一國儲君。
當今皇帝正值盛年,重權且多疑,這般私下見太子,卻非賈蓉的本意,他如今便是見水沐,都需三思而後行了,太子這般敏感身份,更不在他結交名冊上。
因而三人說話時,賈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