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事情有些難辦起來,看來還是得先說服他們才好辦事才是,這估計得藉助她的能耐幫忙了。
她頓了頓,漆黑如墨的雙眼直直地望向老者,不容置喙地說道:“三日後我拿著圖紙過來給你們瞧,若是你們滿意,那便答應我的請求,如果你們不滿意,那這套碗碟的設計也便贈予你們隨意使用。”
那老者不由自主瞧進晉夭夭的眼睛,那黑如夜幕的瞳仁裡彷彿懸著漩渦,他腦子像被麻了一下,有一瞬間的空白,然而他只是頓了頓,便笑呵呵地回答了晉夭夭的要求。
“小囡這提議其實我們並不吃虧,便聽你的試試,反正現下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聽到想要的答案,晉夭夭開心地點了點頭,“謝謝老爺爺。”
然而老者這番行為卻是驚訝到了他的兒子,老者兒子看著剛剛還跟他一樣不相信晉夭夭話的父親,現下卻欣然答應了晉夭夭,頓時覺得不可置信起來。
他反對道:“父親,你怎麼就能答應了,這小孩子能有什麼好法子。”說著還一臉不樂意地瞪了晉夭夭一眼,並焦急起病急亂投醫的父親來。
晉夭夭不說話,也不管老者兒子怎麼評價她。
甄孝芝對晉夭夭剛才說的那些話感到驚訝卻也瞭然,畢竟她是親眼見識過養女能耐的人。
老者對兒子的反對露出了不悅的神情,說道:“對方雖然年紀尚小,但指不定有些能耐,我教過你多少遍了,切不可輕看於人。”
老者兒子被訓的一時間有些面紅耳赤,低頭趕緊稱是。
晉夭夭見此,又跟老者說道:“老爺爺,既然這樣我們就說定了,等我三日後拿著圖紙過來,我定會讓你們受到朱員外母親的青睞的!”
老者和藹地點點頭,晉夭夭也不再與對方多說,便跟老者父子倆告辭離去。
這裡離上水村還有十幾里路,晉夭夭覺得估計走到家時天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最可怕的是,她們母女倆形單影隻地趕夜路,很有可能會遇到流匪。
晉夭夭自詡是膽大的人,不過如果真遇到流匪,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們把她們抓去山寨裡做壓寨夫人小姐,好歹讓事情能有個轉圜之地。
就這麼想著,晉夭夭已經跟著甄孝芝走了大半的路,而天也漸漸黃昏起來,風吹過林子,簌簌作響,有時像是鬼哭狼嚎讓人感到害怕。
幸好天氣晴朗,天空都是星光,天黑下去也勉強能把路照亮點兒,然而晉夭夭還是害怕得緊緊地攥住了甄孝芝的手。
甄孝芝本來也害怕,但是感受到養女更害怕後,便有一股子勇氣振作起來,變得不那麼害怕了。
她捏了捏晉夭夭的小手手,溫柔地說道:“想不想聽阿孃唱歌?”
聽到這話,晉夭夭仰起頭去看甄孝芝,甄孝芝俯視著她,晉夭夭藉著星光能看到她臉上帶著的溫柔慈祥。
“阿孃還會唱歌?”
甄孝芝道:“會唱幾首民謠,出嫁前我的母親教給我的。”
晉夭夭趕緊“唔唔”兩聲,“那我想聽!”
她知道甄孝芝這麼做是要緩解她的害怕,一時間心暖不已。
甄孝芝清了清嗓子,開口唱了起來。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
甄孝芝一開口,竟是晉夭夭熟悉不已的詩歌,這讓她驚訝不已,而心底的害怕也由此消散了。
沒想到這架空的小說還是有些歷史底蘊的嘛,不過雖然可能是歷史大雜燴。
晉夭夭人小,怎麼走也不可能走的太快,十幾裡的路,竟是走到了亥時初。
等回到茅草屋的時候,晉夭夭雙腿似乎已經走麻木了,只想立馬上v床睡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跟甄孝芝竟然沒有遇到流匪!
張二爺爺果然守信將甄孝芝買的東西送到了家門口,甄孝芝把背籮背進家裡去,又吩咐晉夭夭去點燃油燈,兩個人將背籮裡的東西歸置一下,然後便洗洗睡覺去。
晉夭夭在一旁舉著油燈看甄孝芝把米放米缸裡去,她問道:“阿孃,家裡有沒有筆墨啊?”
甄孝芝不意外晉夭夭這麼問,只是在回答的時候神情露出了一些為難。
“我丈夫是秀才,筆墨紙硯自然是不缺的,不過還在之前的屋子裡,也不知道柳吳氏他們有沒有把它買了。”甄孝芝嘆了口氣,“明兒我帶你去瞧瞧,那屋裡有用的東西全搬過來,柳吳氏三番兩次為難我們,直接撕破臉吧。”
她知道她不能再一直這麼忍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