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非常明顯。
記得先生說過,“水晶球”只是窺鏡,魔鬼魚真正的封印地是在一處“空間斷層”內……這樣的變化,預示著什麼?
殷樂百思不得其解,心思飄渺來回,再加上這段時間也沒有休息好,心神損耗之下,她竟然在車子後座上睡過去了。
然後她就做了一個夢。
夢中,殷樂的意識來到了淵區血魂寺之中。
她保持微妙的半清醒狀態,有那麼一點兒自主思維,以至於都不好判斷這究竟是純粹的夢境,還是十多年祭司生涯,帶來的修行本能。
殷樂只知道,她的意識在血魂寺結構最底層的石林岩漿湖中懸浮,迷茫不知方向。
冷不丁的,一簇光芒顯現,其光芒輪廓就像是她手中把玩的“水晶球”,又放射出明亮的寶光,成為渾濁混亂的岩漿湖裡最為醒目的存在。
殷樂的意識不可避免地移轉過去,受光源牽引,盤繞了幾回,恍惚中覺得那並不是什麼“水晶球”之類,而是一面鏡子。因為上面映照有她的形象,不算太真切,有點像是哈哈鏡的效果,習慣的形象在不規則的光線折射和聚焦下扭曲,可這裡又哪來的物理效應?
又一番迷茫恍惚之後,殷樂忽然又變了感受。此刻牽引她精神的,既不是水晶球,也不是鏡子,而是一隻明透犀利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她,洞穿她一切的偽裝,撕裂慣常的形象,只將她最本質的元素錄入。
裡面聚合的元素,有些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
殷樂本能想要回避,又忍不住想看清楚映現的結果,幾度糾結之後,好不容易實現了一次“對視”,卻發現在這“神秘眼眸”中,錄入的資訊太多了,不只是她,還有石林岩漿湖、還有翻騰的情緒岩漿中細分的**構成……
再延伸出去的話,或許還有整個血魂寺架構乃至整個血焰教團的人心永珍。
所有的一切,形成了複雜繁密卻又層次分明的結構圖形,再濃縮為“神秘眼眸”中微不足道的光點,就如同渾茫夜空裡一顆星辰,融入到更深不可測的宇宙中去。
它是有現實的存在意義的,但也僅此而已。
至於殷樂,僅僅是這顆星辰之上,更不足道的一粒塵埃,甚至沒有去特意關照的價值。
宏大與渺小,崇高與卑微。
觸及身心的強烈對比瞬間揪住了殷樂的心臟,給予她瞬間難以承受的衝擊,也讓她霍然驚醒。
封印魔鬼魚的“水晶球”仍在手心裡,觸感分不清涼熱,更找不到確切的形容詞,偏能夠讓她的心神安定下來。
“應該……不是夢吧?”
作為一個能力者,殷樂相信那般清晰的記憶,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夢境。她寧願相信,那是某種“啟示”。
也許,和羅南先生有關?
重又將“水晶球”舉起,確認裡面的魔鬼魚狀態無恙。片刻之後,殷樂小心翼翼地將其收起,看了看錶,又望向車窗外,這時候車子剛下了高速磁軌,正在逐級降低交通層,視野還算開闊。
隔著窗外連綿的雨幕,可以看到北山湖的南岸輪廓。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湖面已經塗上了廉價塑膠的斑瀾顏色,那些都是冒雨參加活動的樂迷們,身上套著的簡易雨衣。
突如其來的降雨,給剛開幕的阪城音樂節帶來了不小的困擾。話又說回來,能夠在雨幕中嗨爆的樂迷,說不定更喜歡類似的氛圍呢?
現實感沖淡了夢幻感,殷樂下意識籲出口氣。
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北山湖南岸碼頭之外,一艘釣魚艇正停在這裡,作為換乘船隻,搭載她前去與新購置的遊艇匯合。
此後,她還要到湖上特定區域預做考察,為不久之後大澤教團另一筆交易做準備基本上她不會再花錢了,但要蒐集情報,總要做個樣子才好。
車子停穩後,前座的司機拿起車上配傘,一溜小跑,冒著雨為殷樂開啟車門。在這片地界上,下位者的服務意識總是非常到位。
殷樂認為,這很值得她學習,尤其是目前正有一個出生在此地的同類競爭者,出現在羅南先生身邊……
以後還有的折騰呢。
殷樂儀態優雅的下車,鞋跟踩上積了一層水膜的路面,裹著水腥氣的涼風吹來,還帶著草木的香氣。她下意識舉目眺望,投向茫茫水幕之後,那一株巨大的香樟樹影。
即使相隔近一公里,佐嘉衛門先生仍然是北山湖南岸最醒目的標誌物,除了它以外,人們的視線大概很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