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女將,自然不少關注天下大事,任芷靈作為梨山大師姐,又嫁了秦國太子,當然更加要深諳此道,說起這次滄州之行,她向身旁的未婚夫提出自己的疑問。
一身黑衣的秦太子輕輕一笑,道:“靈兒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表面上看,梁國幾位王子要數心計城府,太子梁成康要排第一,然後才是老四和老七,實際上呢,一直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的老八梁衍才是真正的智者。”
任芷靈不解,道:“可我聽說他更喜歡闖蕩江湖,幾乎每年都要逃出王宮遊玩……”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啊,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志在王宮外,對大位沒興趣,這樣,他幾位哥哥在爭權奪利的時候就不會顧及他,而他則可以利用這些機會培植自己的勢力,積累自己的聲望,提升自己的實力,等到他幾位哥哥鬥得幾敗俱傷的時候,他再以逸待勞,坐收漁人之利……”
秦政嘴角噙笑,讚了一句:“不得不說,他這份隱忍功夫還是很值得我學習的。”
任芷靈柔聲道:“他沒辦法跟殿下比的,因為即使他隱藏得這麼好,還是沒有瞞過殿下您的眼睛。”
秦政淡然一笑,沒有多解釋。其實他開始也沒有把梁衍當一回事,覺得他只是一個貪玩胡鬧的幼稚王子,後來之所以開始關注梁衍,是因為那個老頭子的一句預言:“梁國興旺,旺在八賢王。”
梁國這一代沒有敕封“八賢王”,那麼預言中的“八賢王”指的自然就是梁國八王子梁衍。
之後,秦政開始認真關注梁衍,真是不關注不知道,一關注嚇一跳,當越來越多的關於梁衍的訊息被送到秦國太子府時,秦政就越來越覺得敵國這個八王子不簡單,偷偷摸摸拜入四絕宗修煉、微服出巡歷練刷經驗、畫虎畫皮還畫骨沉澱……一樁樁一件件,看似無傷大雅、稀鬆平常,細細品味起來,還是能大致在腦海中勾勒出一位胸中有溝壑的王子形象。
當然,秦政得到的另外一個重要的佐證是,他發現梁衍的那幾位哥哥也已經有人開始對這位未來“八賢王”下手,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這對新晉道侶說著話,進了一座恭候他們多時的大宅子。
而在距離這座大宅子不到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小院子,梁衍等人如今就住在小院子裡。
“有骨的虎王,無骨的荷花,梁兄作畫,果然思路別具一格。”
郭大路看到梁衍畫完一幅栩栩如生的無骨荷,出言讚道。
“李道友若是不嫌棄,我便將這幅荷花送給你。”梁衍道。
“那太好不過了。”郭大路誠懇道,他對梁衍的那幅虎王圖沒多大興趣,但真心喜歡他這幾可亂真的荷花圖。
梁衍在荷花圖旁題了字、蓋了章,然後卷好遞給郭大路。
郭大路接過荷花圖,隨口道:“聽聞四絕宗畫宗的修煉方式極為特殊,耗費精氣神畫一幅莽牛圖,便能擁有一牛之力,畫一頭猛虎圖便能擁有虎的力量,而如果某位畫宗弟子能夠畫龍且點睛,更是能夠飛龍在天,不知此說是真是假?”
梁衍直言了當:“是真的。不過如今畫宗能夠化龍點睛的不超過三人。”
郭大路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
午飯之後,天上炸開了一個響雷,猶如天河閘門開啟,狂飆的雨水開始往下澆灌。
梁衍等人撐著傘走在滄州城那條著名的長街上,閒聊著今年滄州城的水患,憂國憂民的梁國八殿下道:“既然每年初夏都會有水患,不妨提前整修滄河河道且要以洪災最嚴重的一年作為參照依據,做好一切防範措施。”
嵇達和梁紅鯉都點頭稱是。
郭大路沒有接話,一直在觀察長街兩側的建築。
梁衍自顧自搖搖頭,道:“如果徹底治理了水患,恐怕有人會不高興。”
嵇達道:“首當其衝的就是盤踞滄州近百年的七玄宗,每年水患來臨,由他們出面庇護滄州城,待水患過去,相應的供奉自然也少不了。”
梁衍點頭,不待開口,梁紅鯉突然伸手拉住他,抬頭一看,前面不遠處並排站著四個年輕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正是那晚在山洞遇到的四位自稱千霞宗的採藥女子。
四人站在瓢潑的雨地裡,大雨卻溼不了她們的衣角。
嵇達也猛然停下腳步,透過密集的雨簾,警惕地望著前方。
唯有郭大路好像沉醉於欣賞街景之中,左顧右盼,徑自前行,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等到梁紅鯉發現他,想要叫他,他已經走到那四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