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皇帝和沈如意正在下象棋,沈如意捧著個大蘋果啃的正歡實,馬上就要輸了。
一聽太后急病,沈如意下意識地望向皇帝,卻見他眉毛幾乎擰成個死結,咬了咬牙:
“去宣御醫,隨朕去仁壽宮。”
沈如意默默地萎了,沒有冒頭的意思,要說她做皇后時劉太后也算照顧有加,可是那種親切全在一次次的重生中消磨光了,尤其上一次在她重生蕭小玉的時候,那殺伐決斷,氣勢洶洶的架式,她算領教了,現在想起來那眼露兇光的劉太后她還全身肝顫。
好在皇帝沒有拉她同去的意思,她只送皇帝到宮門口便又回房窩著等回信。
她最後一世看到新皇登基時,只看到做為太后的董氏出現,劉太后是個什麼結局她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只要劉太后活著,就是壓在章和帝頭上一座大山,搬不開,除不掉。
董氏能想到取皇帝而太子代之,劉太后未必就想不到做不出……
沈如意想的正出神,宮女見皇帝走了,連忙捧著中藥湯進來,她一聞那味兒,‘哇’地一聲把方才吃的大半個蘋果又全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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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酉時門禁,豹房雖與皇宮相連實則又是另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再入後宮便要解門禁重新入後宮。
皇帝坐上步輦,一路宮人提著燈籠開道,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到了仁壽宮。
仁壽宮只有太后住著的錦嵐殿掌上了燈,夜風如水,卻與當年劉太后風光一時無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蕭衍見了心裡也不禁唏噓。
劉太后不在寢室,已經挪到了淨房,據宮人回說已經待了一個時辰有餘,腹瀉不止。
蕭衍當即眉頭就皺起來了,他是將劉太后幽禁在此,可是衣食用度還是按照以往的慣例,並下令陳槐仍尊劉氏為太后,勒令宮人不準苛責。他只不知到底是吃食不新鮮,還是宮人怠慢疏忽。正要追究,柳御醫這時氣喘吁吁地趕到了仁壽宮。
蕭衍當即叫過來貼身服侍劉太后的宮人,當著柳御醫的面問了個清清楚楚。
可是吃食中並無相剋之物。太后剩下的飯菜近身的幾個宮女太監分著吃了,也是和劉太后的症狀一模一樣,不過都守在正殿和偏殿的淨房半步也不敢離開。
基本可以斷定就是飯菜所導致,可是吃食全都吃光了,連渣渣都沒有剩下,根本無從查起。
劉太后又折騰了小半個時辰,腹中連吐也沒的吐。瀉也沒的瀉才在兩個太監的攙扶下回了寢室,床邊放下帷幔,請御醫進去診脈。
從劉太后看到皇帝起。哆哆嗦嗦地就沒停止過咒罵:
“孽子,哀家就知道你黑了心肝,遲早不會放過哀家,你居然給哀家下藥。先皇知道你是這般陰險之人。斷不會放過你。老蕭家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你——為了個女人你就敢軟禁哀家,無法無天,你也配做這個皇帝,沒有哀家,你是個屁!”
正說著,劉太后腹中咕咕作響,還真就放了個大響屁。
只不過宮中裡裡外外的宮女太監,包括御醫。沒有一個敢笑。
一個個巴不得讓太后繼續拉,躲淨房裡出不來。
太后好歹還有皇帝嫡母的名頭在。他們才是個屁。太后倒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暢所欲談想罵什麼罵什麼,皇帝總不至於當場掐死她。可他們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分分鐘和他們沒關係都能被人當撒氣筒給弄死!他們何其無辜啊!
蕭衍聽了直皺眉,他能說就她這心理狀態他沒一時頭腦發熱當場同意太后出席中秋宮宴就對了嗎?
“母后——”
“哀家可無福當你的母后,你太高抬哀家了!”劉太后咬牙切齒,都恨不得把棺材裡的死鬼老公叫出來再咬死以解心頭之恨。
若是沒有先皇帝出的嗖主意,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野種,讓她後半生都活的這麼憋屈,居然讓人當個囚犯似的關在一個四方天地裡!
想當年,她叱吒風雲的時候,他還沒從他孃胎裡冒出來,他娘還在俯首做奴才伺候她呢!
她這一生就毀在她的一念之仁裡,早知道還不如從旁的宗親裡過繼過來一個孩子,知根知底還能考據個品質德行,誰知道先皇好竹出歹筍,生出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太后。”
柳御醫實在聽不下去了,再罵下去,皇帝不殺他滅口,他只怕回家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自己就把自己嚇死了。
這對假母子要掐架,就不能關起門來自己死磕,放過他們這幫無辜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