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京啊,先跟媽回去吧,你讓媽一個人拿這麼多行李啊?」波坂抓著安京介的領口。
「對啊,小京,波坂阿姨舟車勞頓,很累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祈燁向他們兩人揮了揮手,轉身往前跑回咖啡店。
「小,燁……」安京介語氣由高漸漸轉為低落。
「討厭媽回來啊?」波坂由後搭上了安京介的肩。
「不是,沒有討厭,很開心。」安京介有氣無力。
「這樣還開心?」波坂嘆了一口氣,「別鬧彆扭了,給媽扛行李,回去煮你愛吃的,媽再教你兩招。」
安京介頓了一下,「什麼兩招?」
「你回去就知道了。」波坂揉了柔安京介的頭。
江羽寧攙扶著喝醉的言澄泓,亦步亦趨的向家門邁進。
「澄泓,都說了別喝那麼多了,你才剛痊癒。」
「……」
江羽寧擔心地看了看言澄泓,怎麼就不說說話呢?從自己上車後,就沒再聽言澄泓說過一個字,江羽寧直覺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要大吐怨氣的嗎?這麼忍著就怕會忍出病來。
江羽寧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還想打給自己的哥哥,但如果被江羽文知道的話,只是徒增一人的擔心。
「我自己拿鑰匙囉。」江羽寧將手探進言澄泓的口袋,拿出一串鑰匙,插入孔中。
「嗯?這什麼?」
江羽寧發現自己踢到腳邊的東西,將言澄泓輕輕放下在玄關後,她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紅盒子。
「便當盒?裡面有飯?還是溫熱的。」江羽寧感到十分疑惑,但總不能自己決定便當盒的去向,於是猶豫著問意識不太清晰的言澄泓。
「澄泓,這是…?」
江羽寧剛拿著便當盒探過去,言澄泓就象是雷達掃到目標般的,一伸手扒了過來。
「這是…嘔……」言澄泓忍不住扭過頭吐了一身穢物。
「天啊!慢點,慢慢來。」江羽寧馬上在言澄泓背上輕拍了幾下。
「抱歉……咳咳…」終於停止嘔吐的言澄泓,隨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向江羽寧道歉。
「這沒什麼,總之先換衣服吧。」江羽寧說著,再次攙扶起言澄泓。
「言澄泓?!還有……小燁的同學?」安京介突然出現在門口,驚訝地望向敞著門的裡頭。
「你……」突然被打擾,江羽寧也嚇了一跳。
「喔老天!這怎麼回事啊?!現在是嘔吐的意思嗎?」安京介皺了皺眉頭,接著走進言澄泓的玄關。
「你要幹嘛?!」看著安京介一連串的舉動,江羽寧防備地擋在言澄泓面前,隔開了安京介。
「幫忙。」安京介給了江羽寧一個白眼,順手揮開了阻礙,被推到一邊的江羽寧露出尷尬的神情。
「小燁的事等會再找你算帳。」安京介邊扶起一身酒臭的言澄泓,邊低聲給了警告。
江羽寧一直跟到了房門口,就被直接趕了出來。
「為什麼?我可以幫忙。」江羽寧一臉冤屈。
「不為什麼,你以為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把戲嗎?」安京介不給江羽寧臉色看。
「對你來說,我才是最可靠的戰友吧?」發覺情勢有變,江羽寧立馬祭出殺手鐧。
「我如果還要靠你,用你那對祈燁不純良的念頭,我自己會看不起自己。」安京介說完,「蹦」的一聲關上了門。
☆、19
酒差不多都醒了,言澄泓其實也沒喝多少,就是喝得太快了。扶著牆壁,獨自走進浴室清洗。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離開祈燁?」門外傳來不安分的吼叫。
言澄泓只覺得頭更痛,越是接近事實,越理不清自己的方向。
自從唯一的哥哥離開人世後,言澄泓選擇將關於哥哥的一切,隨著消逝帶進塵土。從此不再輕易相信別人,不再輕易表露感情,不再回想哥哥那天真的言論。
直到遇到這個單純又直率的傢伙,直勾勾地打破了那層阻牆,直接踏進了自己心裡。不用任何心機,不用任何假象,就能夠將最原本的自己安心交予他,這樣值得的人,難道還有理由不讓自己傾心於他嗎?
水滴沿著分明的鎖骨滑落胸腔,冰冷地打溼所有溫熱之處。言澄泓閉上的眼,緩緩張開,如同以往的深邃,只是多了堅定。
隨意抓了架子上的浴巾,稍作擦拭後,裹在了腰間,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