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飄灑灑,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雪海之中。白居易守母喪期滿,攜帶著簡單的行李神情沮喪地回到長安。沒有隆重的迎接禮遇,沒有好友溫暖的慰問,皇帝宣召後隨即就被任命為太子左善大夫。陪伴太子讀書,不能過問朝政,這個官做得讓“心繫蒼生”的白居易真有點哭笑不得。這是一個只有飄雪的冬天,除了淒冷和悲哀,他沒有感到世間的任何溫情。面對著茫茫蒼蒼的飛雪,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可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卻在白居易的一聲聲嘆息中悄然產生。元和十年六月初三,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像往常一樣,在隨從的護衛下乘坐八抬大轎匆匆忙忙趕去上朝。突然一條黑影閃過,直撲武元衡的抬轎,隨從們目瞪口呆、毫無反應之時,武元衡已經遇刺身亡。緊接著,那條身法快捷的黑影撲向第二乘轎子,從噩夢中驚醒的隨從們一呼而上,然而為時已晚,裴度也已被刺中頭部。憤怒的隨從們高喊捉賊,拼死相搏。看到人多勢眾,那個黑影一個閃身翻越高牆,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血肉模糊的兩位大人,隨從們手忙腳亂,一邊組織搶救,一邊飛速上報。

當時的宰相武元衡正在主持平定叛亂的藩鎮李元濟,這場刺殺陰謀很顯然是藩鎮向中央政府的公然挑戰!

一時間舉國震驚,朝野譁然!唐憲宗接報後龍顏大怒,隨即下詔捕賊,並於刺殺案發三天後,任命尚在重傷之中的裴度接任宰相,以顯示平定藩鎮之叛和懲兇的決心。

追捕刺客的工作激烈緊張進行,六月八日唐憲宗下詔全國大搜捕,明令誰敢窩藏刺客,誅其九族。六月十一日,張晏等八人被捕,對罪行供認不諱。六月二十八日,張晏等五人伏誅,黨羽十四人被處決。然而元兇首惡淄青節度史李師道卻逍遙法外。

這場震驚天下的大案似乎與文弱的白居易扯不上任何關係,然而命運卻在此時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當白居易看到朝野上下噤若寒蟬,手足無措,文武群臣膽寒心驚之時,身為左善大夫的他竟沒有顧及到自己的身份,於出事當天中午奮筆疾書,上書朝廷,聲言必須懲惡揚善,還宰相一個公道,還國家一個清平!

白居易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次上書會給他帶來一場災難!他本不該在諫官議政之前,搶先上疏,侵犯諫官職權,但激於義憤的白居易卻義無返顧地越級直諫。宰相張弘靖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憤慨已極,下快心要對其重加治罪。

中國官場向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牆倒眾人推”。那些個曾經在白居易當諫官時被指正過的人這時都從各個角落站出,紛紛指責他的惡行。有人說,白居易的母親看花墜井而死,而他卻居然還寫《賞花》《新井》這樣的詩,這種人不遵孝道,有違名教,與他同朝為官,簡直是天大的恥辱。此言一出,誹謗四起。可憐的白居易哪裡還有招架之力,還手之功。朝廷開始考慮白居易的任免問題,一紙詔書將其貶為江表刺史。落難的白居易還沒反應過來,又一個小人憤怒地站出來,他就是中書舍人王涯。據說,王涯行為邪僻,專以窺視別人隱私為業。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看著滿臉沮喪的白居易還是不那麼過癮,又在朝堂上重重地參了一本,趾高氣揚地指責白居易罪過太大,必須重加責罰,否則難以服眾。可憐的白居易又由江表刺史變成了江州司馬。

白居易自帶著一點行李,告別有限的幾個朋友,攜妻帶子,恓恓惶惶地前去赴任。從此,江州成了白居易的江州,白居易也註定與江州生死相約。

第八篇 與琵琶同行的白居易(二)

白居易孤獨地行走在通往江州的路上,江山無限,秋風蕭瑟,無心賞玩周遭的秋景,他默默地彳亍著,靜靜地守候著心中的那份悲涼。

就在這個中午,他到了蘭橋驛。當時他並沒有在意,像走過所有的驛站那樣,只是想略作停留,稍事修整,翌日東曦既駕之時繼續前行。他抬起疲倦的雙眼,望望迷濛的遠方,突然他怔在那兒。擋住視線的驛亭壁上赫然是好友元稹的一首七律詩《留呈夢得、子厚、致用》,洋洋灑灑,筆致清雋。“泉溜才通疑夜磬,燒煙餘暖有春泥。千層玉帳鋪松蓋,五出銀區印虎蹄。暗落金烏山漸黑,深埋粉堠路渾迷。心知魏闕無多地,十二瓊樓百里西。”

看著這熟悉的筆跡,白居易萬千感慨湧上心頭,眼裡噙滿淚花。好友元稹於元和五年自監察御史貶為江陵士曹參軍,經歷了五年屈辱生涯。元和十年春奉召還京,可就在八個月後,自己竟備受人間詬辱,灰灰如喪家之犬,帶著滿心傷痛被趕出京城。一股難言的痠痛襲上心頭,他拿起筆,輕醮硯墨,帶著對朋友的萬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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