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家中的窘困,每日只是死讀書。一副不得功名死不罷休的摸樣。雖然他很努力,但是柳青青心裡卻很明白,叔叔,是不可能中功名的。
也許,自己不該這麼想。但是,但是家中的確是太艱難了。自己一個人扛著,真的好累。
前些時日,蘇府尹派人前來要求退婚。叔叔心裡糾結之下,當時氣得昏倒過去。整整三天,才甦醒過來。
當時,柳青青心裡很擔心,叔叔會不會……
不過,在擔心之餘,她也有一些解脫。心裡替呂恆這個書呆子解脫。
如果長此下去,柳青青真的很擔心,叔叔最後會不會變的跟隔壁張嬸那個因為科考落榜而變的瘋瘋癲癲的兒子一樣。
但是,世事難料,如夢幻一般。
在自己擔心了三天後,換來的結果,卻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
醒過來的叔叔竟然變得和之前判若兩人了,不光是性格,就連談吐都變得陌生了許多。不過,也親和了許多。之前的呂恆,就像是一塊臭石頭一樣。冥頑不靈,對外軟弱,對自己卻百般指責。不是說自己不守婦道,就是罵自己剋死了夫君。但是,清醒過來的叔叔,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每次說話,都是一副面帶微笑的樣子。彷彿什麼事請都不掛在心上。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不通人情,而是很幽默。偶爾也會說兩個自己從未透過的小笑話,想逗自己笑笑。
雖然自己在他面前保持著嫂子應該有的儀態,但是,但是那些笑話真的很好笑。每次聽玩笑話,自己回去補衣服的時候,都會因為笑的太厲害,被針扎到手指呢。
尤其是他在清醒後,看自己的那一眼。柳青青當時竟然被嚇了一大跳。那種目光,柳青青曾經在自己那個沒有人情味的父親身上見過。那是一種威嚴,絕對的威嚴。而且,呂恆在清醒後看自己的那一眼流露出的氣勢,竟然比父親的還要厲害。
不過,在他再次醒過來後。那種眼神也消失了,柳青青當時還懷疑第一次的時候自己是不是眼花,才出現的幻覺。
在之後,呂恆出人意料的接受了之前拒絕了的賬房差事,然後,每天優哉遊哉的去上工,然後哼著歌回來。
家裡,也因此多了一份屬於家的溫暖。
微風吹來,帶著絲絲的寒意。柳青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對著白嫩纖細的小手哈了口氣。
“冷嗎?”
前方的男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柳青青低著頭搖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她輕輕的開口,搖頭道:“不冷!”
隨後,那個男子用狐疑的目光,看了自己很長時間。自己努力地做出一副我不冷的摸樣。
隨後,男子轉過身,揹著與他身上那件長衫極不搭調的布袋子,披著陽光,繼續前進。
身後,昂首挺立的柳青青身體不禁打了個哆嗦,其實還是有些冷的。
想起剛剛男子那看奸細的目光,柳青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笑容很私密,誰也沒有看到。
晨霧中,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在走到了一間首飾店門口的時候,呂恆停了下來。
抬起頭看了一眼首飾店那金燦燦的招牌後,抬起腳便朝著階梯走去。
“叔叔,可是想買首飾?”身邊,柳青青輕聲問道。
呂恆轉過身來,看了自己一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唔,看看,就是看看!”
“叔叔是想買一件首飾,送給蘇家大小姐嗎?”柳青青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前段時間的退婚,低著頭低聲問道。
呂恆笑著搖頭:“沒有啦,他們不是要退婚嗎?我幹嘛還要花錢給他們買東西呢,首飾可是很貴的!”
柳青青抬起頭來,終於第一次在呂恆面前露出了笑容:“叔叔,叔叔怎能這麼說。人家蘇家大小姐,可是千金之軀。你,你還說首飾很貴的。你,這也太,總之,太輕薄了!”
柳青青那燦爛若桃花的笑容宛如桃花的香味,讓人迷醉,呂恆不禁有些愣神。
“呃,嫂子笑的時候比本著臉好看多了!”
呂恆淡然一笑,看著柳青青那燦爛的笑臉,呵呵笑著說道。
誰知,此話一出,柳青青臉色馬上變回了千年寒冰。
只見女子冷冷的輕哼一聲:“叔叔想看首飾的話,就進去看吧。妾身在這裡等著便是!”
柳青青轉過身來,儘量沉著心裡的火氣。她有些惱怒呂恆如此的說辭,總之是有些太過輕薄。而且,太沒有禮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