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甩手,哈哈大笑。
“想當年,朕也是率領數萬大軍,南征北戰的將軍。什麼苦沒吃過。如今這點冷水,算得了什麼?”
皇帝接過李德全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後,一把塞給了他,哈哈大笑著道。
身旁,李德全將手絹裝好後,看著陛下那豪邁的氣勢,無奈苦笑。
隨後,三人走上臺階。
等走到了那大慶殿門口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皇帝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眼裡帶著一絲不安,一絲忐忑,還有宛若考了滿分的孩童,帶著一絲驕傲,等待著父母誇獎的神sè一樣。定定的望著那緊閉的大殿木門,久久不敢邁出腳步。
“陛下!”李德全不解的看著,站在大殿門口,卻猶豫不前的皇帝。想了想後,便要上前為陛下推開門。
“等等!”皇帝連忙伸手製止住了他,舔了舔嘴唇後,深吸一口氣,忐忑不安的說道:“再等等,朕,朕心裡有些慌!讓朕先靜一靜!”
皇帝站在大殿門口,看著那鎏金的大門,緊張不已。低著頭,小心翼翼,無比專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明黃龍袍。
然後又認真的大量了一番自己的儀容,直到確認無比的莊重後,皇帝才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推開了大殿的鎏金大門。
吱丫一聲,大殿門被輕輕啟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無比莊重的宮殿。
正zhōng yāng,一座純金打造的龍椅,燁燁生輝。兩側屏風雕龍附鳳,吞雲吐霧,栩栩如生。而在那龍椅的正上方,掛著一塊金字匾額。
上面,四夷臣服四個大字遒勁有力,散發著無比莊重的氣息。
大殿裡,寂靜空曠,無有一人。
從門口照進來的陽光,給這稍顯昏暗的大殿,增添了一抹亮sè。
那高掛穹頂的匾額,在這淡淡的光芒中,顯得更加神聖莊重。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後,伸出手,斂起龍袍的前擺,小心翼翼的邁過高高的門檻。那輕柔的動作,無比的慎重,就像是害怕弄髒了龍袍一樣。
邁步門檻後,皇帝一步一步穩穩的邁著,直到走到那龍椅前,才停下了腳步。
然後,在李德全和楊繼業詫異的目光中,皇帝撩起了龍袍,緩緩跪了下來。
李德全和楊繼業對視一眼後,連忙隨著皇帝跪在了地上。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後,伸手指著那龍椅上方,高掛的匾額。語氣中難掩心中的激動,顫抖著說道:“你們知道嗎?那個匾額,是朕的皇祖父。神宗皇帝親自題寫的。”
“聖武三年,我大周兵敗雁門。突厥鐵騎長驅直入。一直打到黃河邊才停了下來。當時的突厥可汗劍指長安,揚言說,如果我大周拿不出突厥人滿意的答覆。他們就血洗長安。”皇帝捂著拳頭,臉sè激動,沉聲說道:“後來,神宗皇帝為了大周社稷,長安百姓,只好忍辱負重,答應了突厥人一歲萬兩黃金的納貢。並且,為了安撫突厥人,神宗皇帝又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舞陽公主送給了突厥可汗。而突厥可汗……”
說到此刻,皇帝似乎想到了極為殘忍的事情,臉sè變得猙獰可怖。使勁兒的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而那突厥可汗,在得到了舞陽公主後,竟然當著神宗皇帝的面,將當時才十二歲的舞陽公主推進了黃河。神宗皇帝,還有當時的太子,朕的父皇,還有,還有朕,眼睜睜的看著舞陽公主活活的淹死在了黃河裡。一直,一直看著舞陽公主的屍體,漂流而下。”
“那,後來呢?”楊繼業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慼慼問道。
皇帝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後,慘笑著說道:“後來,心滿意足的突厥人,帶著無數金銀珠寶,撤出了大周。而朕的皇祖父神宗皇帝回宮不久之後,便因為愛女被殺,鬱郁之下,撒手人寰!““臨終時,神宗皇帝將朕的父皇,還有朕。叫到了病榻前。強撐著爬起來後,顫抖著手。寫下了這塊匾額!最後,神宗皇帝眼裡滿是痛恨和不甘,揪著父皇的領口。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吼叫著,讓父皇替他報仇,替大週報仇!”
說到此處,皇帝眼裡滿是淚水,看了一眼那高掛在龍椅上方的四夷臣服四個大字,良久皇帝喟然長嘆。
想起自己的心愛的僖嬪貴妃,榮貴妃,先後遠嫁突厥。
皇帝心痛不已。
搖搖頭,皇帝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了那張被他珍視無比的軍報,緩緩展開來,雙手舉過頭頂。
閉著的眼裡,流出了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