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知錯,下次點穴前會盡量抽空詢問公子意願。”
“……”
有病罷,明知她脾氣不好,還老在她面前說欠抽的話。不過,看在他還算幫上忙了的份上,花楚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與他計較了。
掃了眼地上摔碎的茶盞,嘟囔道:“再去沏杯茶來。”
算是結束了今日的煩心事。
***
二月二龍抬頭,大家小戶使耕牛。
從十一歲開始,每逢二月二,花楚就會帶上幾百個士兵去冀北幫百姓務農。那裡幾年前發生地震,傷亡慘重。而北方本就地廣人稀,災情過後,人員更為稀少。
當初她提出要去冀北幫百姓務農這件事時,爹爹並未反對,幫她徵得皇上同意後,親手挑了幾百精兵由她率領前往。
迄今為止,都還算順利。
“公子,可以出發了。”同行的邊流溪在一旁提醒道。
花楚回過神來,將視線從城門移到邊流溪身上,一時也有些感慨。前世若是他陪她去了冀北,就不會有機會揹著她娶左盈了罷。
未行多遠,段沉幕竟帶了一小隊侍衛追來。聲稱要與她一同前往。花楚自是不願意。
“先前踏春,花楚未去。難得有空,就當是陪花楚踏春了。”
“……”
她沒那麼大的鬼面子。然,狹路相逢,橫者勝。那段沉幕騎馬往路中間一橫,她便過不去了。
雙方對峙了半晌,誰也不讓誰。然後,毫無意外的,脾氣急的花楚先怒了。
挖苦道:“怎麼,殿下閒來無事,跑去冀北射兔子玩?”
段沉幕面色尷尬,眸中滿是無奈,皺眉道:“要不花楚也射我一箭,就當是為當年的兔子報仇。”
“……”
她倒是想!幹出行刺皇子的事,她吃飽撐的?
花楚見他仍是一臉深沉的堵在路中間,又要一言不發的與她對峙,不由氣急。上前將他從馬上拽下來,賭氣道:“你個悶葫蘆!就不會道歉嗎?!”
“道歉…………就行?”
“不然呢?”
段沉幕終於鬆口氣,劍眉一舒,當了眾多將士的面,也不做作,當即爽快道:“那我於此誠懇的給花楚賠不是,花楚也莫要與我慪氣了。”
花楚在心裡輕嘆,沒好氣道:“走罷。”
這麼多年,她要的也不過就是他一句真心實意的道歉罷了。至於其他的矛盾,終有一天他們會面對,會去解決。
鳳安距冀北約三天的路程,段沉幕性子悶,不怎麼愛說話,花楚也有心事,因而一路走下來,無歡無鬧,無風亦無浪。
冀北氣候乾燥寒冷,雖已二月,相比鳳安要冷很多。花楚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坐在田邊的高臺上看士兵們與百姓一起務農耕種。
天高雲闊,碧空暖陽,田間一片祥樂。這裡的百姓個個都生有一副好嗓子,能歌善舞,勞作的時候喜歡哼唱民謠,讓人聽了很是舒心。
日頭漸漸升高,覺得無大礙了,花楚將厚厚的披風解下,走向農田。先前她吩咐邊流溪下來幫忙,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來回穿梭找尋間,聽前方傳來將士的訓斥聲,花楚皺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轉過山腳,見幾個士兵正坐在田邊歇息,談話間不時有調笑聲爆出。
“那邊那個賤奴,動作快點兒!長得像個娘們兒似的,幹起活來更像,慢吞吞的,何時才能種好這塊地啊?!”
“誒,說不定就是呢。”一個士兵故意推著旁邊計程車兵道,“要不你過去看看,咱幾個雖是粗大漢,還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別累到人了。”
“喲嘿,這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就心疼上了?每次就你最心急。”
……
各種陰陽怪氣、不堪入耳的話伴隨著鬨笑聲傳入花楚耳中,讓她恨不得當即上前挨個兒抽他們幾巴掌,讓他們將剛才那些羞辱人的話通通咽回去。
然而,他們口中的“賤奴”卻始終面不改色,拿了樹枝驅趕黃牛。對鬧哄哄的取笑聲仿若毫不在乎,又像是早已習慣。
之前她並未留心過,戴上世奴鎖的邊流溪,連士兵都敢這樣拿他取笑,那在府上至少也是待了三年多的下人面前,又是怎樣的境況呢?
作者有話要說:
☆、鹽商陳金
花楚眼中閃過寒光,冷著臉色朝那幾個士兵走去,道:“這是在偷懶?天黑前,種不完這塊田地,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