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福了一禮:“官家,婉兒也先行告退,若是覺得這宮裡坐的冷清,不妨到婉兒的宮裡來。”
趙吉視線盯著皇子的臉上,便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就不再做回覆。
那邊,女子微微有些失望,帶著宮女離開延福宮。
“這小傢伙長的和朕真像啊…。。”趙吉又和兒子親暱了一陣才交給奶孃帶走,他撥出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轉身坐回到龍椅上,垂下視線看向白寧:“他們…。都死了嗎?”
白寧拱拱手:“都死了,此事魏督公可以作證的。”
那邊,魏忠賢上前半步瞟瞟旁邊的人,倒是同意的說:“官家,奴婢確實親眼所見,白提督那心腸是狠著呢,一劍一個,個個穿心而死…。。”
“別說了。”趙吉揮揮手打斷他,目光又看向白寧:“師師…。李師師死前可有什麼話說的。”
“有…。她說:希望官家能記得曾經有一位為他生育孩子、念他愛他的、肯為顧全他面子而死的女人……。”
御階上龍案後,陡然死一般寂靜。
“面子…。”趙吉面無表情的盯著搖曳的燈火,“…。朕的面子…。。”他的手微微顫抖,好像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大殿裡,寂靜無聲。過了許久,大概三更天時,他才緩緩開口:“小寧子,上次你與朕說要去北方監軍事,朕也覺得那邊需要你過去,如此你過去一趟吧,待皇子滿月之時再回來。”
下方,白寧當即拜道:“微臣自知所做之事讓陛下蒙羞,此去一路定當兢兢業業助官家完成北伐大業。”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的,且去吧。”
“是。”
白寧應著,躬身退出了延福宮,誰也沒注意到,他出殿門的那一瞬間,笑意大盛。送他出來的老太監在背後輕聲細語:“恭喜督主又走出一步。”
“嗯,不遠了…。不遠了…。”已經走下的殿前石階的背影在呢喃著,不知對誰在說著。
………。
延福宮內。
龍案後,青銅燈盞上的燈火對映著趙吉與魏忠賢,聲音再次詢問了一遍:“李師師他們真的死了?”
垂而立的太監點點頭,“奴婢親眼所見,他們四人皆被白提督的快劍刺穿了心臟,若是這樣都不死,那奴婢就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不死了。”
“死了…也好。”趙吉彷彿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力氣,將手舉起來,又緩緩放下,腳步有些蹣跚的走著,“白寧走後,東廠遺留下的空缺,忠賢就補上吧,好好幹。”
魏忠賢大喜過望,上前跪著走了兩步,頭磕在地上,“奴婢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報答官家的知遇之恩。”
“少來貧嘴…。”趙吉看看他,轉回身,聲音慢慢:“你做不了諸葛亮的,朕也不是阿斗。”
離去的背影,孤單的消失在寢殿門口。
“這下…。。無垢進入後宮應該順理成章了吧…。看陛下那模樣,卻是該需要一個暖床的佳人…。。”
魏忠賢時而得意、時而笑,跪在那裡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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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間,飛鳥啼鳴在樹枝間徘徊求偶,隨後撲起翅膀起朝汴梁西南二十里處的山麓飛過去,視線越過山林,附近靠山的一處平坦地方,有一座莊子。
鳥便飛了下來,落在了房頂,踩著青瓦,沙沙的走著。
燕青迷迷糊糊醒轉過來,猛的一下坐起,胸口便是陡然一痛,上身赤***口上纏滿了繃帶,絲絲血跡滲了出來,以及瀰漫的草藥味。
他謹慎的在屋裡掃視一圈,裡面都是極為普通精緻的陳設,不是大牢,也不是宮裡,更不是自己在汴梁的宅子裡。
很陌生。
“…。。督主並沒有殺小乙…。”稍稍回過神來後,燕青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的原因,“那…且不是也沒殺師師?”
當下,他不顧傷勢,連忙下地,蹣跚走出幾步,門外吱嘎一聲推開,進來一名男子,一身的員外服配著一張英武雄壯的臉,倒是有些彆扭。
不過,很快他就認出這人是誰了,“石寶……。。”
原來,那日將假女子無垢送上西廠的馬車後,石寶夫婦便得到了白寧的幫助,重新在戶部那裡上了戶籍,更名為石大寶,又得了許多錢財便是買下了一戶莊子過起了員外生活,這日子過的倒是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