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夢見了些少年往事……想尋個人說說話而已……”
“朕坐擁天下,富有四海,如今臨終,竟尋不到一個能說話之人。方才想起朕五十大壽之際,你為朕所呈的衣裳。衣裳朕雖一次也未著身,但你的心意,朕很是感激……”
“萬歲若是有話,但請吩咐。”
嘉芙壓下心中湧出的難過之情,低聲道。
“甄氏,你可知,朕何以執意,定要立慈兒為帝?”
片刻後,皇帝忽問。
嘉芙注視著病榻上的皇帝。
“朕少年時陰差陽錯,永失所愛,後鑄下大錯,再難彌補。不管右安如何看待,在朕看來,這帝位,便是朕所能給予的最大補償。”
“朕出生於皇家,這一輩子,經歷過手足相殘,父子相逼,宗室異心。朕知他以身世為恥,但他身上流著皇室之血,這一點毋庸置疑,此更為一切罪愆之源頭。”
“既不幸,如此生而為我蕭列之子,則今生今世,惟登頂一路而已。”
“朕這一生,對不住很多的人。朕如此的安排,日後福禍到底如何,朕亦不敢斷言。”
“世上少有兩全事。既生入皇家,叫**八方,匍匐腳下!”
“執鹿刀宰人,而非砧上待宰!”
“於朕看來,如此方為一生長久之計!”
皇帝一口氣不停頓地說完了話,再次喘息,整個人亦仿似失了所有精力,雙肩驟然垮榻,朝後仰倒,被李元貴一把扶住,放他慢慢躺了回去。
“朕要說的,全在此了。你也回吧,好生照顧慈兒——”
半晌,皇帝閉目,低聲說道。
嘉芙慢慢下跪,叩首,起身退出,跨出殿檻,行了幾步,轉頭望了眼身後那座殿宇被夜色勾勒出的深沉輪廓,淚已潸然。
……
是夜雖是上元佳節,但因了皇帝的病況,東閣裡依舊有閣臣值夜。
今夜除了裴右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