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地催他吃東西。
碗裡的東西一坨一坨,有肉有米,湯汁淋漓,裴右安還沒吃,便聞到了一股摻雜著淡淡藥味的羊騷氣味,苦笑道:“這又是什麼?”
最近這半個月,隔三差五,什麼鹿腎湯、豬腰子、枸杞羊腎粥……
一開始還好,吃到現在,光是聞著,就已經有點反胃了。
“這是歸元湯。淮山藥、肉蓯蓉、菟絲子少量,加核桃仁、粳米,和瘦羊肉、羊脊骨同熬,我足足熬了一個晌午,最後加幾根蔥白,生薑、花椒、料酒、胡椒粉……對了,還有八角。太醫說,吃了對男子身體好。”
“我剛才已經替你嘗過,味道很好的,你趕緊吃。”
嘉芙睜大眼睛,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
她剛才是嚐了一口,但那個味道……好奇怪……
反正她是不想再吃第二口的。
裴右安自忖並無腎精虧損、耳鳴眼花、腰膝無力等等諸多中年男子時常面臨的不可言症狀,半點兒也不想吃這玩意兒,但在她飽含期待的目光注視之下,想到前幾個月,她發現來了月事後的表情,實在不忍讓她再失望,只能硬著頭皮,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吃到最後,他已經跳過了咀嚼的步驟,連吞帶咽,一口氣地嚥了下去,拍了拍發悶的胸口,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還真的有點懷念她從前給自己做的那些甜點……
比起來,他更喜歡她喂自己甜點,而不是這些光聞著就足以讓人泛嘔的所謂食補。
嘉芙見他一口氣吃完了,連湯都喝的涓滴不勝,心裡歡喜,其實也是有點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胸膛,又替他捏了片刻的肩,估摸著剛才吃的已經落下去了,方柔聲道:“夫君,不早了,就寢吧。”
裴右安被她拉了起來,帶到床邊。
他低頭,默默地看著她歡歡喜喜地替自己一件件地脫了衣裳,再被她推倒在了床上,躺在那裡,又望她自己脫去披在外的那件薄紗,再一層層脫去別的,最後鑽進了被窩裡,香撲撲的柔軟身子,整個兒往他懷裡拱,那張紅唇,湊到了他的耳畔,撒嬌般地哼哼:“大表哥……”
鑑於前幾個月的經歷,為了保證今晚開始,接下來的幾個晚上,能讓他盡情揮灑,從這個月月事結束後,直到今夜之前,嘉芙都不准許他和自己同房。
裴右安已經差不多半個月沒碰她了。
他轉臉,凝望了她片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帳子也落了。
伴著床帳起了一陣水波般的拂動,進行到一半,嘉芙春。情正濃,卻感到他彷彿有些力不從心了,越來越是勉強,最後甚至停了下來,不禁奇怪——
其實今晚,從一開始,嘉芙就覺得他一直奇怪,總感覺哪裡不對,彷彿有點提不起精神。
按理說,不該這樣的啊——
她今晚這麼美,自己看著都要動心了,他又半個月沒碰她了……
她不解地睜開眼睛,卻見他已從自己身上飛快地翻了下去,一把掀開帳子,探身而出,人竟嘔吐了起來。
嘉芙嚇了一大跳,綺念頓消,慌忙爬了起來,幫他掛起帳子,又跪坐在一旁,輕拍他的後背。
裴右安不但吐掉了方才吃下去的那碗歸元湯,連先前的晚飯也一併吐光了。
嘉芙急忙披了衣裳,下床給他倒了杯溫水,端過來服侍他喝了下去,見他靠在那裡一動不動,很是虛弱的一副樣子,不禁擔心不已,要去叫郎中,被他拉住了。
“我沒事。”
“芙兒,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吃那些東西了……”
他有氣沒力地道。
“不用吃那些東西,我也能行的,”
彷彿怕她不高興,他又補充了一句。
嘉芙一愣,望著他心有餘悸的一副表情,瞥了眼他下頭,見那裡早就已經軟了下去,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拉過被子蓋住了他,讓他躺了下去,放下床帳,自己穿衣下床,開門叫人進來,打掃了床前,又叫送進來熱水,催他一道去洗了洗,兩人回到床上,她再次鑽到他的懷裡,抱住了他的身子,仰面望著他,吐氣如蘭:“大表哥,都怪我不好,逼你逼的太緊了。以後不用你再吃那些難吃的東西啦!我不急了,還是順其自然吧。晚上你累了吧?早點睡。我也睡了。”
她說完,面頰愛憐地輕輕蹭了蹭他的下巴,便依在他的身邊,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裴右安凝視著她的面龐,忽然坐了起來,穿好衣裳,又將她從被窩裡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