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蓋子還是捂不得的,該曝光的還必須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家偉說:“我明白部長的意思,下午我就打電話聯絡聯絡。”
陳部長說:“家偉,這事兒是一個特別敏感的話題,千萬不要把我的意思洩露出去。你同大報的記者怎麼聯絡你看著辦,但一定要把握好,也不要把你暴露了,暴露了不好。”
林家偉說:“請部長放心好了,該注意我一定會注意。”
放下電話,林這偉覺得情況遠比他原來估計的還要複雜,這就是說,這裡面已經滲入了主要權力者之間的明爭暗鬥,也許透過這一收報事件為契機,將他們之間的爭鬥推向一個高潮,最終將一方擊敗,勝者對所有的權力來一次再分配。那麼,林家偉能不能分享到這種權力的再分配,他實在沒有多大的把握,但他確信,只要黃市長不再當市長了,他就有可能代替王一飛。看來收報的決定肯定是黃市長下的,也只有他才有膽量不透過市委下那個決定,此外別無他人。如果,黃市長仍然當著市長,他會不會因為報紙上出了這一漏子而怪罪王一飛,會不會因此而把王一飛扒拉了?林家偉想怪罪肯定是會怪罪的,但扒拉的可能性不會太大,因為王一飛畢竟是黃市長一手提起來的人,是屬於他的那個權力場內的,即使出了漏子,也不是王一飛有意的,就好比兒子端了一碗飯去孝敬老子,不小心絆了一下,把飯濺到了老子的身上,老子至多是罵上幾句,絕對沒有不再認兒子的說法。這其中的道理,大概是相同的。這樣一想,林家偉覺得自己也挺滑稽可笑的,早上還以為市委、市政府都在怪罪報社,想必王一飛難以脫了干係,心裡好好地竊喜了一陣,沒料到情況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要想讓王一飛給他騰位子,並且,騰了位子自己還能順理成章的坐上去,他就必須製造一顆由這個權力場射向另一個權力場的子彈。那麼,究竟製造不製造這發子彈呢?他想,他還是要製造。為了豆豆,他要製造!為了丁雯,他要製造!為了司機老仇,他也要製造!為了自己的幸福,他要製造!為了找回他失去的自尊,他要製造! 林家偉抽了支菸,還是難以抑制因“製造”帶來的不平靜,便給向濤打了傳呼,想從他哪裡瞭解一點實情。
在報社裡,林家偉唯一看好的記者就是向濤。隨著商品經濟的衝擊,新聞界也瀰漫了銅臭氣,好多記者都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喪失了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良知,可是向濤還仍然固守著他的那方淨土,目光始終盯著老百姓關注的熱點與焦點,因而也寫出了不少深受讀者好評的反映老百姓心聲的好稿。去年,他寫一篇《縣官,一年消費知多少?》的稿子就很有正義感和獨特的視覺,但王一飛卻把它斃了,說稿子寫得好,就怕發出來引起別的麻煩。向濤一氣之下就把稿子投寄給了北京的一家很有影響的報紙,不日,那家報紙就刊發出來了,隨之,全國各地的許多報紙都作了轉載,有的還加了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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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絕路(34)
那篇報道的內容大致是這樣:記者曾暗地對一處級實權的單位的一把手的全年費用作了調查,調查表明,一個人年均工資收入只達6000元左右的經濟還比較落後的地區,養一個正處級需要22萬元。
這位實權單位的正處級(一把手)一年的工資收入13200元;專車一年的費用為21420元;小車司機的年薪為11800元;兩次旅遊費為38000元;出國觀光費為54000元;與單位毫無工作關聯的吃喝費36800元;與單位毫無工作關聯的禮品費為44000元,共計耗費為219220元。按全市平均工資水平算,這219220元相當對36個半人一年的全部工資,這219220元,可安排近50名下崗職工。記者為此呼籲所有的有實權的領導幹部,不妨為自己算個賬,養你需要多少萬? 這篇報道既給向濤帶來了聲譽,同時,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麻煩之一是,他家的玻璃一晚上連著被砸碎了好幾塊,還差點兒傷了人;麻煩之二是,匿名電話、恐嚇電話接二連三,騷擾得他連正常的電話都不敢接了。那些日子,報社的好心人都很關心向濤,勸他單獨別上街,晚上別出門,多小心多留神,過一陣子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向濤卻樂觀地說:“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教導我們,‘被敵人反對是好事,而不是壞事’,敵人越猖狂,說明我做得越對。”
林家偉沒有等來向濤的電話,卻等來了向濤。
向濤進來說:“收到你的傳呼我正在路上,沒來得及回。怎麼,林總中午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