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部分(3 / 4)

小說:娑羅 作者:津夏

遠,我側首看向窗外。許是前事既了,洩了精神,頓起睏意,起身想要回寢殿歇息,卻感一陣暈眩,趔趄向前,卻是冷不防落入熟悉溫暖的臂彎。

“真是胡來。”

近來愈發健忘,似不記得幾日前我冷然告警,絕不會原諒他的情難自禁。反若過去我每每不計安危,妄自任性,摘去面具的俊美面龐滿溢無奈,扶我回座,罔顧我漠睇,輕拉下我疲乏的身子,讓我枕在他的膝上小憩。

“你有沒有出息?”

冷然仰睨,我譏誚,“不要以為行事越來越像秋,我就會把你當作他,原諒你對我做過的事。”

即使我故意拿蒼秋激他,他只苦笑,顧左右而言它:“那人兩度害你,就這樣放了他?”

漠視片刻,我側身向外,輕描淡寫:“現在還不是動客家的時候。若要拿下皇位,也少不了他們的支援。”

幾十年的宿怨根深蒂固,斷無可能兩訖。自不指望客平像歸仲元那樣傾一族之力,助我登極。只要睜隻眼,閉隻眼,不要千方百計地阻我奪位便好。輕聲哼笑,闔眼,便聽上方傳來幽幽沉聲:“何苦這樣累著自己。”

步步為營,凡事算計,若成帝業,只有這般勞心勞神。冷漠一笑,憶起當年他苦口婆心,遊說我回宮即儲的情境,似染出言傷人的孽癮,我冷嘲熱諷:“當年費盡唇舌,勸我回來爭皇位的人不正是你即莫尋、即大將軍嗎?”

他未有做聲,偏首望去,便見早已被我傷得千瘡百孔的男子淡睇映入蝶影紗的餘暉,沉黯眼瞳只餘淒涼柔情:“許是我當年存了私心的報應。”

不知真意,我冷睇他漸然歸於沉寂的面龐,恍若未覺我壓抑的怒意,輕撫我的小腹,恬笑輕說:“明日便要啟程,好生歇息。”

毋須提點,適才聽荀攸道說前塵,即使難以釋懷他們助紂為虐,幫著茈堯焱一起害我家破人亡。可心裡承著兩個有緣無分的人的一輩子,沉甸無比。側身閉眼,休憩疲累的身心,似無盡頭的夢魘一如既往地冗長,直待明月當空,驀然感知兩道含怒的視線欲要穿過我的身,將我借之安枕的男子碎屍萬段,睜眼便見黃袍天子負手佇立月光,見我醒轉,眼裡的暴戾漸然隱去,一如當初忌憚他手握雙親性命而碰我不得的蒼秋,凜冽星芒隱約不甘絕望。

“皇兄深夜來訪,定是有事要囑。”

將他逼至此等境地,我頗是痛快,漠笑了笑,直起身子,看向枯坐幾個時辰的男子,我斂聲柔說:“你且先去梅蕊小築看看旻夕,現在她定是鬧著不肯安置,給她吹會兒笛子,等我和皇兄敘完話,就過去給她講睡美人的故事。”

知我不過逢場作戲,故作溫柔,他垂眸苦笑,起身朝茈堯焱淡淡施禮。待寞寥身影漸遠,我正要開口,問帝王來此,有何貴幹。毫無徵兆,一隻冰冷徹骨的手驀襲向我的喉。雖是驚愕,可即使喉間的手漸然收緊,幾要窒息,我卻看向那雙愛恨交織的狂烈眸子,笑意漸深。

從來都是將別人的性命玩弄股掌之上的男人,被個禁臠輕易左右情緒,許是他當初始料未及的惡果。漸柔眼神,和蒼秋如出一轍的俊顏卻是揚起扭曲的微笑:“朕倦了,不想再被你牽著走。”

我之於他,許亦是場遊戲。些微與眾不同,便生興致,想要收歸己有,玩弄一陣,待是沒趣倦了,棄之敝屣。可人非草木,心永是意料之外的變數。即使行事有異常人,內裡仍是血肉之心,起初興許只是不容我旁落他人,無所不用其極,方才手足相殘,剷除他厭惡至極的孿生兄弟。只是將我深鎖宮中,朝夕可見,卻是事與願違,在我身上未有應驗喜新厭舊的無常性情,反是越陷越深,千方百計得到我的心。可一步錯,滿盤皆輸,我斷不可能對他動情,他卻不慎付諸真心,在這本便無稽的棋局走了歧路,落子無悔,來時的路不再復見,退無可退,惟有毀了棋子,自欺欺人。

“你若死了,朕便可尋回往日的逍遙。”

見我無動於衷,他眸中殺意愈深,手勁漸大,直待我透不過氣,微一皺眉,便見近前的男子歡暢一笑,可若思及什麼,即又慘然:“該如何是好?朕可不能把你還給他……”似是譏誚,似是自嘲,唇角微搐,他笑漸癲狂,“惟有你,我不能還給那個孽障!”

原被他掐死,一了百了,反是痛快。可聽他羞辱蒼秋,積鬱已久的憤懟洶湧而出。不共戴天的仇恨拖至今日,已是對不起慘死的丈夫和兒子。我緊攥起拳,孤注一擲,朝著近前男子的心口,費力抬起手……

拾肆章 · 鋒煞 '一'

送來防身的暗器,最後卻是用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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