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使這麼大的勁,差點把我鼻子撞了。是再榮!再榮回來啦!”乍見這個寄託希望的愛子,不悅之情頓時蕩然無存,一臉的興奮,好象叫化子撿到元寶似的。
只可惜,他這高興之情只存在剎那之間,馬上就是一臉的驚訝:“再榮,你你你要做甚麼?你把被褥都拿回來了?你你你不會是又不想讀了吧?”
陳再榮年十六,卻有著接近一米八的個頭,濃眉大眼,鼻正口方,白淨的肌膚,很是帥氣。身胚寬大,壯得象頭牛,往那裡一站好象打入土裡的木樁一樣不可撼動。
身著一襲淡黃色的薄衫,站在門口,冷風吹來衫子飄起。陳晚榮穿著襖兒,給冷風一吹感覺涼颼颼的,他穿得那麼單薄卻一點也不覺得冷,身體不是一般的好,是好得出奇!
左腰挎著一把三尺長劍,鮮紅的絲繐在冷風中飄舞,書生仗劍,英氣勃勃,陳晚榮暗中讚一聲好。
唐朝武風盛行,民間習武成風,書生以佩劍為榮。是以唐朝的讀書人身板結實,不象明清時期的讀書人五穀不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無縛雞之力,唯有滿嘴胡柴。
李白仗劍出川,周遊天下,長安擊劍打抱不平,成為文苑佳話,正是因為唐朝武風盛行之故。陳再榮這個讀書人佩劍,又何足奇?
陳再榮把背上的被褥放下來,非常乾脆的回答陳老實:“爹,我不讀了。”
陳老實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一個趔趄,要不是陳晚榮手快把他扶住肯定是摔在地上,指著陳再榮,嘴皮直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驚詫、惱怒、無奈、絕望諸般神情盡在臉上。
陳晚榮知道一場家庭風波開始了。
第七章 再榮從軍(上)
陳老實那樣子有可能一口氣緩不過來,陳晚榮忙在他背上輕拍,開導起來:“爹,您先別急。等再榮把話就完,事兒弄清楚了再說。”
“還有甚麼好說的?他不讀書就是不行!”陳老實終於緩過氣來,盛怒之下胸口急劇起伏,呼吸急促,和氣喘的牛差不多。
陳再榮讀書陳王氏也是寄予厚望,對這事很不贊成,不過她比陳老實沉穩,附和起來:“老頭子,你也別急。再榮不想讀書這事又不是頭一次,哪次不是給勸回去了。”
為了減輕家裡經濟負擔,陳再榮幾次輟學都沒有成功,陳老實他們好說歹說給勸回去,聽了這話陳老實略為放心:“家裡的事有我、有你娘,還有你哥,不用你來操心。再榮,你就聽爹的,回去讀書,好麼?”
陳再榮以不可動搖的口吻說:“爹,這次我無論如何是不會回去的了!”
陳王氏忙扯了他一下:“再榮,聽你的爹的,行麼?家裡就那麼一點地,我們忙得過來。我們還打算著再去租幾畝地來種呢,這點地不夠我們種的。”
“娘,我沒說回來種地。以前,我是想回來幫你們種地,可這一次我不是。”陳再榮胸口挺挺,頗有幾分自豪。
在陳老實的和陳王氏的印象中,每次陳再榮想輟學都是以回家幫他們幹活為藉口,這次居然不是,不由得好奇,打量著陳再榮。陳老實問道:“那你做甚麼?”
“爹,娘,再榮,坐下說吧。有事說開就成了,不要急,慢慢說。”陳晚榮知道這場風波沒那麼容易化解,把門關上了,挪過凳子,陳老實他們依言坐了下來。
陳王氏氣歸氣,還是心疼陳再榮,忙倒了一碗熱水,遞給陳再榮:“喝點水,暖和一下。再榮,叫你多穿點衣衫你就是不聽,穿得這麼單薄,也不怕給凍著了。”
對陳再榮這個承擔著光宗耀祖重任的兒子,陳老實打從心裡疼愛,接著往下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再破再舊,只要能暖和就成,我們窮苦人家哪管得著面子不面子。要爭面子,那得你出人頭地,其他的我們比不了。”
“爹,我不冷嘛。我哪年冬天不是這樣穿的?”陳再榮對自己的抗寒能耐頗有幾分自豪。
他們把話題扯遠了,陳晚榮只得承擔起把話題拉回來的責任:“再榮,你說你要做什麼?”這事是要解決的,躲也躲不過。
一聽這話,陳再榮立時眉飛色舞,興奮得臉上放光了:“哥,我要去從軍。我們縣正在招募材勇之士,以我這條件準成。”
唐朝是文武並舉,不象後世那般文重武輕,在唐朝從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唐朝的軍功賞賜豐厚,比起種莊稼強了何止十倍,以陳再榮這條件從軍的話軍隊肯定是熱忱歡迎。
唐朝軍隊的骨幹是由“良家子弟”組成,良家子弟就是家裡要有土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