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彷彿在做麵糊糊似的。
脖子伸得老長,眼睛瞪得老大,袖子擼得老高,左手叉在腰上,陳老實這副模樣還真象個大師傅。瞧得陳晚榮暗中好笑,拿起棍子在桶裡攪動,沒有攪拌裝置,只能使用人力這種“全自動化”方式了。
陳王氏看著陳老實那模樣,不由得直撇嘴,嘖嘖連聲,很是不屑。
陳晚榮負責攪拌,陳老實和陳再榮負責撒純鹼,陳王氏負責參觀,碳酸鈣沉澱越來越多,桶裡開始變得渾濁起來。
昨天做個試驗,花的時間不多,只一會兒功夫就完成了。今天是實打實的生產,做產品,其間的差距很大。如此渾濁的溶液昨天就沒有出現過,陳老實驚疑的吸著涼氣:“晚榮,這是咋回事呢?昨天沒這麼多石頭呢?晚榮,你的法術越來越厲害了。”話說得很客氣,一臉的仰慕之色,好象信徒遇到神仙一般。
都是同一個化學反應,區別只在於量多量少,陳老實居然如此讚揚,陳晚榮怕他誤解,忙澄清:“爹,都一樣。昨天做得少,今天做得多,差別就在這裡,這就好比一小碗粥和一大鍋粥的區別一樣。”
“粥?”陳老實若有所思的在桶上拍拍,看著陳王氏,眼裡閃過一絲憂色。陳王氏瞪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好象在傳遞什麼資訊。
“娘,你們把米桶拿來了?”陳再榮很是吃驚的看著木桶:“我覺得這桶很眼熟,一時想不起來,爹一拍我就想起來了。娘,是不是沒米了?”
陳老實臉色一黯,還沒有說話陳王氏接過話頭:“再榮,你胡說甚呢?晚榮要桶,我們把米裝在袋子裡,把桶騰出來救急。”
陳老實雖會木活,一年到頭做的桶不少,可自己家裡的桶除了一個米桶以外再也沒有了。“編涼蓆,睡光床;賣鹽的,喝淡湯”,這就是赤貧之家的生活寫照。
陳再榮不信,問道:“娘,您沒騙人?”
陳晚榮知道不管他的猜測是真是假,現在都不能承認,要是真沒米了,他一個擔心就不去讀書了,笑道:“再榮,你別亂猜,家裡怎會沒米呢?我整天在家,有沒有米我還不清楚。”為了讓他相信,聲調提高了許多,說得斬釘截鐵,任誰都會相信。
陳再榮哦了一聲,不再說話。陳老實和陳王氏對望一眼,暗中鬆口氣。陳晚榮看在眼裡,心想陳再榮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得找個機會去證實一下。
為了不帶入熟石灰,純鹼要過量。純鹼過量沒什麼大的害處,還是可以用來處理皮,要是熟石灰過量了,就會出事,陳晚榮估計差不多了,叫陳再榮停手。攪動一陣,這才把棍子在桶沿上敲敲,放到一邊去。
分離技術陳晚榮知道得不少,只是目前條件沒有裝置,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辦法:靜置。不去攪動溶液,過一陣子碳酸鈣沉澱就會沉到桶底去,到那時就可以把火鹼溶液舀到鍋裡進行加熱。
“晚榮,是不是該弄鍋了?”陳老實搓著手,徵求陳晚榮的意見。
的確是該準備鍋了,陳晚榮點頭:“是呀,爹。”
“家裡沒有多餘的鍋,只能用做飯的鍋了,用那口大的。”陳王氏也來徵求陳晚榮的意見:“晚榮,你說好麼?”
這是個赤貧之家,家裡沒有多餘的鍋,就是要買也沒那財力,只能用做飯的鍋將就一下了,陳晚榮也沒有二話:“行。”
陳再榮搶著幹活:“我去洗鍋。”
陳王氏拉住他:“我洗過了,晚榮看看合不合用。昨天瞧你洗木桶洗了那麼久,肯定要得乾淨,我洗了一陣子,怕是不合晚榮的意,晚榮,你去瞧瞧。”
她心真細,什麼事都想到頭裡去了,把準備工作做得很到位,陳晚榮心裡一陣溫暖,道謝:“謝謝娘!”
“謝甚謝呢?就一點手上活兒。”陳王氏笑呵呵的,歡喜得連臉上的皺紋都不見了。
來到灶間一瞧,那口三尺大鍋給清洗得乾乾淨淨,看上去很是清爽,陳晚榮不由得讚道:“娘,您洗得真乾淨,挺合用。”
“我怕洗不乾淨,加了些純鹼。”陳王氏得到陳晚榮的肯定,很是放心。
陳再榮抓住鍋沿一用力,就把一口鍋端了起來,一個黑窟窿出現在灶臺上。陳再榮飛也似的趕去屋外,陳晚榮三人一個勁的在後面追也是追不上。等到陳晚榮三人到了地頭,陳再榮已經把鍋放到灶洞上,安置好了。
陳王氏拽著陳老實要去抱柴禾,陳再榮搶著道:“娘,您們歇著,我去。”也不等陳王氏表態,蹦出老遠了。望著他的背影,陳王氏很是幸福:“這孩子!”
等到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