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感覺也沒有,他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不自信、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決斷事情這麼困難!他徹底的沒了主張。
他在想要不要跟花艾商量一下,不能!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花艾知道。那跟義父商量一下,聽聽義父怎麼說!突然他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如果跟她去那不是叛國嗎?要不然一直對偷渡這個詞兒就覺得這麼彆扭呢!我可以離家出走,但我絕不能背叛自己的祖國!不管我在祖國受多大的委屈都不應該背叛他!想到這裡他那顆躁動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那這些錢怎麼辦?交給組織!不行!那不成了告密者了嗎?把造反的事情都栽到了力本鋒的身上就已經很對不起她了,好在她已經逃出去了,怎麼說也不能再對不起她了,況且現在不同了,自己還有個兒子。讓馬扁給帶過去?咳!怎麼能忘了問馬扁在哪工作了呢?寄到香港去?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兒呀!這裡只有電話,對!應該給她打個電話,這是國際長途呀!可能要到省城才能打吧!可通話說什麼呀!說自己不能叛國嗎?說捨不得自己的老婆孩子嗎?說不出口啊!乾脆等等再說吧。想到這裡,岐人把錢和東西都藏了起來。
岐人在花艾的精心護理、料理、調理下,經過幾個月的休息,身體已經康復,他對太陽的溫暖更加充滿了渴望,也對人間冷暖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他在政治部拿到了調令又走向了新的工作崗位!
靈魂流浪第一部《梟童》第十四章鍛鍊(1)
岐人被分配到物資局的木材加工廠的一個大鋸車間,這是一個佔地幾百畝的廠區,有各種大鋸五十多臺,各種小鋸上百臺,每天有數百噸木材木料進進出出,鋸條飛轉發出的刺耳的吱吱聲和汽車、馬車、龍門吊的轟鳴,抬大木頭工人雄壯悲涼的號子聲共同組成奔騰激盪的打擊樂直衝雲霄並向那無垠的蒼穹彌散開去,訴說著人間的喜怒哀樂和悲歡離合。
在其中一個木材加工車間的裡頭有一個用破木板圈起來的所謂的房間,沒有門,裡面放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桌子上面放著一個癟癟嘟嘟的破軍用水壺,有些散亂的紙張和兩根半截的鉛筆,牆上掛著幾個夾有各種表格的夾子,桌子的旁邊放著一個用木板釘成的床,兩個木墩子就是床腿,床上鋪著兩張破羊皮,有幾個磨得發亮的木墩子立在桌子的周圍,這就是車間主任的辦公室,佈置工作、開會、午休、吃飯都在這裡,只是機器一開起來交流基本上靠手語了,語言早已湮沒在機器的轟鳴中。
岐人坐在一個木墩子上東看看、西瞧瞧,他在想工人階級不是領導階級嗎?工人階級不是領導一切嗎?啊!對了,這些人是工人階級一分子,不是工人階級的代表!照此邏輯我岐人現在是從工人階級的代表也變成了工人階級的一分子了,但並沒有從當權派墮落到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因為還是人民內部矛盾,按照毛主席的話說就應該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那分配基本都是一樣的!這就是社會主義!它和共產主義的最大區別就是物質還沒有極大豐富。
大小鋸都停了,真是好安靜啊!一個大個子但有些駝背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滿臉褶子和胡茬子、鋸末子,一身藍色的工作服油漬麻花,鳥巢似的頭髮趴在腦殼上,瞪著黑朐無神的眼睛看著岐人說:
“你就是岐人。”岐人謙虛地站了起來說:
“我是岐人,是來報到的。”車間主任坐在了他的帥案後面的木墩子上直了直身子、用雙手捋了捋頭髮、清了清嗓子說:
“你就是被髮配到這兒改造的岐人?我說你這個傢伙上哪改造不好,偏偏上我們這裡改造,這不是他媽的四個菜上嘎伢子多魚嗎?”岐人也不耐煩地說:
“你以為我願意來呀!上級派來的我有什麼辦法。”車間主任拿起水壺一揚脖灌了一口水,聳聳鼻子罵罵咧咧地說:
“哎呀我操!你他媽的還有理了是不是,你到我們這兒能幹什麼呀!你他媽的會幹什麼呀?”岐人從木墩子上起來又坐到了那個破木板床上說:
“還是坐到羊皮上好一點兒,你瞧瞧你這破地方,告訴你說,老子我什麼也不會幹,不過老子會幹的你他媽的也不會呀!你有什麼神氣的,怎麼著!把老子打發回去呀,老子求之不得呢,你敢嗎?”門口站了幾個年輕的工人再看熱鬧,有的說:看見了吧,主任的下馬威不好使了!這小子真牛逼!另一個說:你他媽的什麼眼神兒,這是咱油田的副總指揮,不知道犯什麼事了給貶到這兒來了。車間主任聽到外面工人們說的話覺得自己很沒面子,於是惱羞成怒的說:
“你想走!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