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成的綜紅色的菸斗,當他和你說話時除了目不轉睛盯著你外,還不時的用握著菸斗的大拇指抿下鼻子。
“菸斗哲學家”是團部宣傳股的理論幹事,他雖然是六三屆的知青,但卻沒有和其他同伴一樣,在當地結婚紮根,他是一個典型的書蟲,最大的愛好是研究哲學,因他愛哲學且手裡始終不離大煙鬥,於是在團機關裡,人們都稱他為“菸斗哲學家”。
要說這“菸斗哲學家”的確是滿腹經綸,他可以把艾思奇的“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這本書成章成節的背誦下來,我後來知道,那個年代是很能造就這樣人才的,當時在我們團,能把艾思奇這本書成章節的背誦下來的有三個人,且都是北京知青,除了這位“菸斗哲學家”外,還有一個是二十二連的戰士,人稱“黃半仙”,何為半仙呢?這是個得過大腦炎後遺症的人,按醫學有關方面的理論,得過大腦炎的人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極大多數的人變成了傻子,而另一種人可能是百萬分之一吧,腦袋卻變得出奇聰明,當然,這種聰明也只侷限於某個方面,而這個黃半仙恰恰就是這機率極低的那一種,大腦出奇的聰明,但只限於讀書方面,當年他從北京來兵團時,家裡給他裝了兩個大箱子,一個是裝的衣物生活用品,另一個就是裝的當時最熱門的書籍,結果幾年下來,裝書的箱子讓他翻爛了,而裝衣物的箱子,最後一直到返城時,他也沒有弄明白裡面都裝的啥,他學哲學達到了痴迷的地步,你只要提及書中的某一句,他就可以當即告訴你那句話在哪章哪頁,但在生活上,他卻是一塌糊塗。來到兵團後,同屋人就沒有見他洗過什麼衣服,他穿衣服很特別,是比較起來穿,就是說,一件衣服髒的沒法穿了,就扔進箱子裡,然後再從裡面挑一件略乾淨的再穿,而箱子裡那些衣服,已被他掄換多少遍了,套用一句現今很流行的廣告語來說,那就是“沒有最髒,只有更髒”。等到不知什麼時候天下雨,“黃半仙”便將箱子裡所有的衣服掛在外面,用雨水淋,淋後曬乾,再接著挑著穿。此才子後來被髮掘還是由於“哲學大煙鬥”的原因,那是在全團組織的狠批反動分子“哲學大煙鬥”批判會上,當時全團每個連隊都抽一人做代表發言,黃半仙代表二十二連出席,結果是輪到他發言時,把全場全震。當時他沒有走上臺去,而是站在大會場後面的窗臺上(當時會場人滿為患,以至兩側每個窗臺上都站滿了人),一手把著頭上的窗欞,一手伸出做著手式,那情景好比列寧在講演,他手裡連一頁草稿都沒有,但是他慷慨陳詞,聲音洪亮,抑揚頓挫,一氣講了二十分鐘,在他的批判言辭中,是古今中外,哲學、政治經濟學、歷史、理論、民間傳說有機穿插且恰到好處,說得是有根有據,有始有末,連主席臺上的首長都聽得目瞪口呆,連嘆:奇才,奇才呀!
但此公到最後也沒有被重用,他也曾被一度借調到團寫作班子,但沒幾天便被退了回來,具體什麼原因,誰也不清楚。知青大批返城後,他也回了北京,但最後他過得如何,卻始終沒有聽到他的訊息。
另一個才子叫何雲,是團部園林隊的戰士,此公也很有特色,當時他常在沒事時向機關跑,來了後就直奔二樓,二樓當時是政工部門,然後就挨屋串,當時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給大家背誦哲學,你只要想聽哪一章哪一節,對他一提 ,他便站在那裡侃侃而談,於是大家便圍著他一半是尋樂一半是學習的聽著,這何雲不但能背誦哲學,而且寫一手的好字,所以每當他去機關時,有些人就逮他幹活,幫助抄寫些材料或列印校對,他也樂此不疲,但是這樣一個極度熱心的奇才卻為什麼沒有調進機關呢,原因就是何雲家成分是個破落地主,且文化大革命初期他的老爸就被群眾給批鬥的自殺了,所以像他這樣根不紅,苗不正的人,入黨問題也就一直解決不了,更別提到上層建築部門來工作了。後來知青返城後,他也曾辦了回去,但此時他家裡也沒有什麼親人了,所以他又返了回來,一直生活在農場,但這時他的精神也出了問題,以前他上機關來給大家背哲學,可是後來到機關來便是畫裸體畫了,他每日依然來機關報道,依然是每個部門的串,但這時見人說的則是:來,我給你畫個大美女。說著,便從口袋裡掏出的鋼筆,在辦公桌上隨便抽張紙,便畫了起來,他確實有這樣的天賦,幾筆便勾勒出一副美人裸體圖來,而且形神俱佳,或躺,或站,或側立,或仰身向後,而且特別將重點部位|乳頭及下體的蔭毛,還重重用筆描一下,變得格外吸引眼球,惹得觀看者一陣陣大笑,後來這事被場領導知道了,專門在機關大會上強調,以後各科室不允許再讓何雲畫什麼裸體畫,而且告訴門衛,今後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