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施展靈力破開冰柱時,眼前便是一副詭異的景象。雨水全部凝成了一道水牆,護住了地上那名白衣修士。自己的周圍半分雨水也沒有,只有一股黑水正當頭澆下。
他直覺的迅速逃開,卻不想那黑水轉瞬化作無數黑蝶,在他四周飛舞,令他避無可避。身上多處劇痛襲上腦際,在意識消散的那瞬間,他自嘲一笑:沒想到竟然死在了最低階的控水術下。
控水術不是攻擊法術,可一旦結合了這比硫酸還強悍的黑水,那就絕不落空的大殺招。
蘇錦歌無比得意自己的創意,也無比慶幸自己足夠幸運。若不是玩心重將一個控水術琢磨出了各種花樣,如今也不能輕易的獲勝。
控制著雨水化作水壁,小心的包裹起化掉了那名修士的黑水。然後將這團危險的水球遠遠的丟到了空曠的地方。
那朵冰色的蓮花在秦雲謙跌落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體內。蘇錦歌眼尖的瞥到,那朵蓮花在縮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枯萎的模樣。
蘇錦歌走到秦雲謙身旁,將他翻了過來。這才發現他的傷勢很重,說是氣若游絲都不為過。最讓蘇錦歌驚駭的是,他的生機竟在不斷的流逝。
幾乎沒有猶豫,蘇錦歌拿出了師祖為她備下的天香續命丸。
雪白瑩潤的丹藥入口,秦雲謙那不斷流逝的生機終於停住。蘇錦歌拿出了一個大蚌殼,把秦雲謙塞了進去,只留一道縫隙,剛好能伸進一隻胳膊。將大把的生肌玉露抹到他傷口上,然後合上了蚌殼。
做完這些蘇錦歌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使盡了,她軟倒在泥水中,任由暴雨澆在身上。
秦雲謙醒來時,發覺自己正在一個古怪逼仄的空間裡,鼻端盡是生肌玉露的味道。他試著動了動手臂,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舒手一推,雨後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個巨大的蚌殼中。蚌殼旁仰面躺著一個唇眼輕合的少女。胸口規律的起伏顯示著她此刻睡意正酣。幾滴晶瑩的雨珠沾在了她白皙的面上,仿若一朵沾露芍藥。
察覺到口中那極淡的藥香,秦雲謙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藥他曾吃過一次,當年在歷練中靈根損毀身體受創,秦家老祖為保他一命,向元靈長老苦求了數日才求來了那一顆天香續命丸。
這丹藥珍貴無比,想必是蘇六的保命之物。她竟然給了他。
最初的相見,他的一點善心換來她滿心的感激。因著這感激,再次相見時她救了他一命,讓出機緣。大恩不言謝,他默默的記在心裡。第三次相見,他抱著其他目的出手救她,想著順便能還她一次恩情。不想到最後倒是他又欠下了她一命。
在他發愣之時,蘇錦歌的睫毛顫了顫,張開了眼睛,“咦,有兩道彩虹。”
秦雲謙抬頭望去,只見頭頂果然高懸著兩道彩虹。清甜微涼的風吹過,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亮的那道叫做虹,暗些的那道是霓。”
蘇錦歌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倍覺新鮮,“原來霓虹就是這麼來的。”
轉頭看了看秦雲謙,只見他正抬頭望著天空,面上掛著一抹直達眼底的笑意。能感覺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蘇錦歌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胸腔之中一片清爽,格外的暢快。死裡逃生,她的心情也很好。
兩個人一坐一躺,望著那兩道彩虹。
漫天的雲彩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緣,瑰麗動人。
雖然身體還疲累的沒有什麼力氣,雖然這景色讓人愜意的不想不想動彈半分,但是蘇錦歌還是撐起了身體,吞下了一把補靈丹。
“蘇三已經安然歸家,你可以安心休息一會。”
蘇錦歌愣了一瞬,才反映過來蘇三就是蘇錦年。
秦雲謙先前是受了重傷,靈力並未竭盡。他知道蘇錦歌必定著急見到兄長,微微一笑取出了飛劍,“路上說。”
秦雲謙帶著蘇錦歌向著安源鎮御劍飛去。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距離安源鎮有一段距離,足夠時間讓秦雲謙把事情說清楚。
蘇錦歌聽了後默默的握了握拳,壓住了心頭的火氣。她與蘇錦繡之間的樑子是越結越大了。鬧到這一步,是不死不休的節奏嗎?
秦雲謙沉默了一會,道:“這些我沒告訴蘇三。他的困境是蘇錦繡為了引你出來特意設的局,此事我也未曾與他明說。”
如果說了而萬一自己中計出了事,以哥哥那樣的性子,怎麼還會同他一起去尋蘇青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