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1 / 4)

小說:官場春秋 作者:白寒

但老人家沒有見到片子,總不甘心。她猜想那片子一定是史綱拿著,他是醫生。有天,她趁家裡沒人,去了史綱房裡。翻了老半天,才在抽屜裡找到了片子。她不敢馬上看,把片子揣進懷裡,回到自己房間。她讓自己靠在沙發上坐穩了,再戴上老花鏡。果然發現胸口處有一大塊陰影。老人家渾身一沉,軟軟地癱在沙發裡。可是,那塊陰影似有股魔力,老人家不敢再看,又想看個清楚。她讓自己感覺緩和些了,又捧起了那張片子。她沒有生理解剖知識,不知這個腫瘤是長在肝上、肺上、胃上、還是牌上?不知道!她望著片子,又摸摸自己的胸口,猜想陰影處該是什麼。可她看著看著,突然發現這個陰影的形狀有些特別,好眼熟。怎麼像只鳳呢?她再摸摸胸口,腦子一陣轟鳴,突然清醒了。她手伸進胸口,取出那個鳳形簪子。

這是史老臨終前交給她的,是那個銅匣子的鑰匙。史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還在反覆囑咐,要她好好收著這鑰匙,千萬不能拿鑰匙去開啟銅匣子。要她到時候在亦可和明明中間選一位承傳人。史老最後那些日子,成天同她講的就是銅匣子的歷史。史老是斷斷續續講述的,她聽得不太明白,只懵懵懂懂覺得這個匣子很重要。史老過世後,她越來越發現那個銅匣子也許真的很重要。她發現家裡人都在尋找那個匣子,因為每次從外面回來,都發現有人來過房間。沒有辦法,她只好把史老生前寫給她的那副對聯拿到外面裱好,掛在房間。以後便沒有人去房間翻東西了。她原是把鑰匙和銅匣子分開藏在房裡的,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就把鑰匙當簪子插在頭上。她以為這是個好辦法,卻讓可可發現了。好在可可不知道這就是銅匣子的鑰匙。但她不敢再把鑰匙插在頭上了,便拿繩子繫著掛在胸口。不料掛了鑰匙去照片,虛驚了一場。

老人家拿著鑰匙反覆把玩,見這金鑰匙當簪子還真是好漂亮的。這時,她內心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想去開啟那個銅匣子,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她閂了門,取出銅匣子,小心地開鎖。可是怎麼也打不開。這是怎麼回事呢?她把鑰匙一次次插進去,抽出來,都沒有把鎖開啟。硬是打不開,她只好把銅匣子藏好。心想,這也許就是個打不開的匣子吧!史家拿這麼個打不開的匣子當寶貝,真有意思。她也不想這麼多,只要在自己人士之前,把這個匣子和鑰匙傳給史家後人就行了。看來可可是靠不住的,只好等明明長大了些再說。

老人家覺得胸口不痛了,整個人都輕鬆了。她叫小珍燒水,洗了個澡,換了身自己最滿意的衣服。等兒女們下班回來,聽得老人家在房裡拉著歡快的《喜洋洋》。

可可又成天看見奶奶頭上彆著個漂亮的金簪子。

《秋風庭院》

陶凡早晨六時起床,在屋前的小庭院裡打太極,然後小跑,遠眺。夫人林靜一準時在七點鐘的時候將文房四寶擺在廊簷下的大桌上。陶凡便神態怡然,龍飛鳳舞起來。整個庭院立即瀰漫了一種書卷味兒。這的確是一個雅緻的天地。並不見大的平房,一如村野農舍,坐落在舒緩的山丘間。滿山盡桃樹。時值晚秋,落了葉的桃樹,情態古拙。屋前小院橫豎三十來步,不成規矩,形狀隨意。庭院外沿山石嶙峋,自成一道低低的牆。這些石頭是修房子時剩下的。陶凡搬進來住時,屋前的石頭沒來得及清理。當時任地委秘書長的張兆林同志見了,立即叫來行政科龍科長,罵得龍科長一臉惶恐。陶凡擺擺手,說,我喜歡這些石頭,不要搬走算了。於是叫來幾個民工,按照陶凡的意思,將這些石頭往四周隨意堆了一下。堆砌完畢,龍科長請示陶凡,要不要灌些水泥漿加固?一副立功贖罪的樣子。陶凡說不用了,只要砌穩妥,不倒下來就行了。龍科長很感激陶凡的仁厚,他覺得陶凡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地委書記,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地為這位領導服務。他便極認真地檢查剛砌好的石牆,這裡推一下,那裡搖一下。一塊石頭被他一搖,滾了下來。這讓龍科長臉上很不好過,直嚷民工不負責。這時民工已走了,龍科長一個人搬不動那塊石頭,不知怎麼才好。陶凡揹著手環視四周之後說,小龍,這石頭就這樣,不要再堆上去。

這時,小車來了。陶凡說聲辛苦你了小龍,就上了車。

龍科長望著下山而去的小車,一腦子糊塗。他理解不了陶凡的雅意。如果是怕麻煩工作人員,這的確是位了不起的領導。但是不是怪自己不會辦事,生氣了呢?他見過許多領導生氣的樣子並不像生氣。有的領導生氣了反而是對你笑。

夫人林姨在家收拾東西,見龍科長望著那個滾下來的石頭出神,就說,老陶講不要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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