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洛。
俗話說,距離產生美,畢竟曾經是他的女人,有時候表面大度的讓給別人,心裡卻還會有一番計較。如果她仍然是在他身邊,那就是帳上的蚊子血,日日提醒他曾經的背叛,而離得遠了,見識到她的另一面,反倒有可能成為硃砂痣。
當然,這樣做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見面的機會比現在還要難得。
但如果被逼著再給他當側妃,大概是最差的處境了。
剛一想到這,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壁月去開了門,進來的正是吳玉貞,她身後的婢女懷裡抱著禮物盒子。她拿來開啟了,送到聞櫻跟前,笑著開門見山道:“原先和聞小姐之間似有嫌隙,此番我是求和解而來,這禮權當是給聞小姐賠罪了。”
說著,將裡面的一把玉梳取出,那梳柄上雕鏤著三隻飛燕,極其精美,讓人移不開眼。
聞櫻就坐在床邊沒起身,懶懶的抬了下眼睛,“你接受的倒快。”
不用說也知道,她走這一遭,是同樣得了家裡的信,以未來正室的身份,紆尊降貴和她打招呼來了。
“這說的哪裡話,早前我就想結交聞小姐了,只是一直抽不出空來,眼下倒是正好。”
“原先是怕我私底下和太子接觸,搶了你的正妃位置,這會兒聽我家要求只是一個側妃,你就放心了吧?”聞櫻將話挑破了,在對方以為她要鬧脾氣的時候,卻又道:“壁月,將禮物收好。”
“能收下禮物就好。”吳玉貞也不怪她,反而換了張麵皮似的笑吟吟的,目的達成,見這一樁事落到了實處,她便回了住處。
人一走,壁月見小姐仍然煩惱的樣子,不由勸道:“小姐,那邊若說定了,您再不願意,恐怕也做不了主。您還是想開些,莫再與六皇子來往了,吳小姐那邊,恐怕也要早早打好關係呢。”
“你到底向著誰說話?”聞櫻戳了一戳她額頭。
認真論起來,最後終選還是看宇文泓自己的意思,吳玉貞還沒當上正妃呢,哪怕她當上了,側妃的人選也輪不到她來做主,更輪不到吳家做主。她現在反倒想讓宇文泓多厭惡自己一分,不要看著鍋裡想碗裡,讓她先把局面定下來再說。
說是那樣說,宇文洛來找她的時候,她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先前他們倆見面,一向是他找人傳口信,說了時間地點,她想去便去。但自他親她那一回後,她就不搭理人了,一見他安排的人靠近,她轉頭就走,害的那人哭笑不得,只能把實情告訴自家主子。
所以這一天,宇文洛趁一大早人都去了課室,鑽進了聞櫻的小房間裡。
聞櫻中午折回房間休息,才發現房間裡多出了一個人。
她當即翻臉,“六皇子不愧是六皇子,好心計,好謀算,不如再喊一嗓子,叫所有人都來看看我們倆是什麼關係?”
“你要是喜歡,我喊一喊也無妨。”
他說著,當真清了清嗓子。
聞櫻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惡狠狠地道:“聽不懂人話了是嗎?”
他趁勢捉住她的手,眼底有笑意,故作無知,“你說的難道不是這個意思?”見她氣惱更盛,他察覺到一絲不對,“除了我,還有人惹你生氣了?”
“嗯?”聞櫻一愣,收回了手,“唔……也沒什麼。”
她沒料到他這麼敏銳,但有些話卻不能說。
他抓的不緊,目光卻一直隨著她動,聞言輕“哦”了一聲,沒有追問。
聞櫻看了他一眼。
說起來,她和宇文洛現在這個階段是挺有趣的。
一開始她是藉著他對自己的興趣來接近他,到後來,連她也不能不承認,他們之間存在著一些默契,大約只有氣場相合可以解釋,相處起來便較為輕鬆愉快。但這個人無疑非常難打動,表面上分明已經表露出對她的喜愛之情,但從沒說過一句想娶她的話,沒有任何明面上的表態,彷彿一隻都處在曖昧的階段,這導致兩人都藏了許多話沒有對對方說。
宇文洛沒勉強她,且為了表示對上一次的歉意,他帶著她去遊湖去了。
聞櫻先前那一回看太陰湖,湖面上還結著冰,這次卻已在薄的地方鑿開了一大片,供人遊湖賞景。白天的太陰湖另有一番開闊景象,船頂有黑瓦遮蔽,左右是紅木的窗戶,嵌了很少見的玻璃,她抱著湯婆子坐在裡頭,倒也很安然自在。
然而沒過一會兒,她發現船不動了。
原是宇文洛堅持要自己劃,圖一樂趣,結果有大塊碎冰漂來將路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