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
那群錦衣少年登時大怒,連那位簫師兄面上似也有掛不住的神色。
卻聽少女道:“師兄們莫要動怒,我們是修仙者,何必與一武夫爭長論短?”
195、天下美男皆爐鼎(十四)
趙謂之心底猛地一沉,又聽她笑:“師兄們只管由著他耍弄他的雕蟲小技,再過幾年,他的修為必定比不過師兄們。”
這番話一出口,那些錦衣少年心裡都舒坦了,唯有那位簫師兄目光仍然陰沉。
“聞師妹說的是,但趙師弟既然拜在玉霄門下,我們做師兄的理當教育他切莫玩物喪志。聞師妹若有事就先去,我們還有些話要和趙師弟說道說道,”
她一時沒動,“簫師兄也太寬和了,門下那麼多弟子,哪裡管得過來。他又成不了大器,於師門無益。”
趙謂之只覺心裡一陣窒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成不了大器。
這樣的話由她說來,卻也沒說錯,他是三靈根弟子,泯然眾人,與她這樣的天縱之才無法相提並論。
那位簫師兄問:“聽說聞師妹在世俗的家,與他相鄰,怎麼如此看不上他?”
“修仙者要斬斷塵緣,這樣的道理,簫師兄怎麼不明白。既然塵緣已斷,他和我在凡俗是如何,與現在沒有半點相干。”
“還是師妹超脫。”簫師兄笑了,瞥眼見少年眼底流露出難堪之色,不由推他道,“聽到我聞師妹說的了嗎,看你這模樣,該不會是在肖想她吧?!”
他沒有出聲。
少女覺得好笑似的,揚著下顎睨他一眼。
待得她離開,他最終收回了注視她的目光,一一掃過眼前這些對他冷嘲熱諷的人,驀然道:“修仙之途艱難險阻,我靈根不佳,未必能成大器,但像簫師兄這般依仗長輩之勢,只知欺壓門派弟子的無能之輩。縱然我只有三靈根之資,來日,亦能遠勝你們!”
身著質樸衣袍的少年目光灼灼,擲地有聲,一時震懾住了錦衣少年們,但不過片刻,他們的惱怒就如烈火滾油一般,又一次燒了起來,更多的攻擊與辱罵撲向了他!
他毫不畏懼。
捱打是家常便飯,這一次他被打的格外狠,以至於人散之後,只覺眼前視線模糊,頭暈眼花,不得不倚靠樹幹坐下。
趙謂之彷彿浮在半空之中,看著底下的場景,看著曾經自己鼻青臉腫的模樣。
這件事在往後的日子裡被他逐漸遺忘了,眼下回看,與他記憶中的場景都沒有任何不同。他不知道問心這一關究竟考驗的是什麼,這裡想問的又是他心境上的哪一點問題。
他只知從那一刻起,他的道心就十分堅定,他練的是劍,銳意取進,他不躲不閃,從未屈服被人看輕,縱然滿身淤青傷痕,都毅然前行。即使他曾對少女有過情愫,也不過是對兩小無猜時那段歡樂時光的留戀,自此他如她所說,斬斷前緣,一心問道。
他心中堅定,心魔彷彿無枝可依,但就在場景變化之前,他突然看見了記憶中沒有的畫面!
就在他所倚靠著的樹枝的不遠處,一棵老樹後倉促露出了一截裙襬。竟是少女不知何時折返回來,藏在樹後,悄悄地看他。
眼見他咳出一絲血,她便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了一枚丹藥,想了想卻又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株靈草,隨後小聲地在靈草上施了一個土遁術。
靈草“哧”地一聲鑽入了土地之中,又在他左前方的草地裡冒出了頭。然而坐著的少年低頭咳得厲害,並沒有注意到。
她小聲輕念,那靈草忽地一下又往右前方挪了下位置,離得更近了。
少年依舊沒有發覺,她咬了下嘴唇,這回唸的口訣長一些,因不熟練,有些磕磕碰碰地,完成之後她長吁一口氣。
恰好他幾聲咳完,手壓在草地上支撐身體,忽然間,只覺手心有什麼東西在撓他的掌心。他勉強移開手,卻發現那裡立著一株碧瑩瑩的靈草!
這草藥恰好能治他的傷勢,不至留下禍患,饒是少年一貫老成,眼下眉眼間亦有詫異之色掠過,嘴角壓不住笑了一笑,彷彿從中悟出了道理,身上有淡淡的白光泛起,待光散之後,他的狀態飽滿了許多。
而不遠處,少女見他因禍得福,便也放心了似的,露出彎彎的眉眼。
畫面再一轉,便是少女向清玄道君作出請求的場景。
“趙師弟以前一直很照顧我,現在他被人欺負了,我不能坐視不管。師父您就幫幫他吧。要是您願意收他為記名弟子,那些人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