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不知道龔玄說了什麼,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身體往旁邊側了側,像是一種條件反射,不願意讓他繼續聽下去。
單堯默然聽了一會兒。校門口的大路寬闊沒有任何遮擋物,大風吹亂了她的頭髮,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冷不丁地開口:“囡囡,該回去了。”
初成年的男生嗓音既有少年沒有的的低沉,又比成熟男人少一份世故圓融,顯得輕鬆灑脫,十分磁沉悅耳。
那頭的龔玄大約是聽見了,因為聞櫻輕瞪他一眼之後,開始編不算謊話的謊話,“是我哥哥,他和我一個學校。對,我也覺得他好煩,管這管那,明明也就只比我大2歲而已……”
單堯聽她對著那一邊的人抱怨自己,藉此表達自己的不滿,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知道這很危險。
自從看見了她的變化,又瞭解了她改變的原因,很多事情就超出了他的預想。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在危險的軌道邊行走,前方是一片深邃漆黑的隧道,而他停不下來。
他們的關係十分特殊,他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如果她沒有變成他的妹妹,可能兩人遲早有一天會分手。在他考入高中之後,他們的交集和聯絡都已經漸漸變少了,她有她的煩惱,他也有他的學業,青春期的荷爾蒙只能維持這麼一小段時間,難忘而短暫。也許在他高三畢業,離開這片土地之後,他們就會平和的分手。
而又如果繼母帶來的妹妹是任何一個其他人,他都不會對她投入太多的感情和責任,只會客氣而疏離地與她相處,直到他能夠經濟獨立搬出這個家。
偏偏這兩個人都是她。
聞櫻一邊打電話一邊快走,似乎孩子氣地想把他甩掉。他從容將她剛剛發脾氣時扔在地上的包撿起來,穿過揹帶背到單肩上,長腿大步一邁就追上了她。
她已經把電話掛了,微偏頭睨著他問:“你天天來堵我,還有時間和陸學姐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