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司不需要他,家庭也不需要他,漸漸地,他就真的開始像別人說的那樣放縱自己,尋找樂趣。人在痛苦的時候就會從心底冒出一絲惡意,他痛苦,就想要別人陪著他一起痛苦。
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一次又一次刺痛了聞櫻,而日漸糟糕的婚姻,加深了他逃開的衝動。
他恍惚了一瞬,就像是在她的提醒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初衷。但不過片刻他又笑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拿過酒瓶不斷地往口中灌下去,男人的喉結滾動,他粗魯地抹掉嘴邊的酒沫,“但是我還是做了讓你失望的事情,對,沒錯,我就他媽是一個人渣!”
她深吸了口氣,“你忍耐了很多我明白,我也一樣,你懂嗎?可能這就是婚姻。”
“婚姻。”他勾了下唇角,“聞總確實承受了很多……”
他的語氣仍舊是冷嘲熱諷。
“你喝了酒腦子不清醒,去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再談。”聞櫻覺得頭疼,而在看見他流露出幾分瘋勁的眼神之後,又感覺到莫名的心慌,不明緣由。
她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要走,卻沒能走出兩步,就被男人猛然一下拽了回來,撞在他的胸口。
“你說這就是婚姻,你也在忍耐我——”他嘶啞的低吼聲在她頭頂響起,“那你他媽為什麼要和顧元洲搞在一起!!”
她一頓,倏然抬頭。
她的表情就像在問“你怎麼知道”,真真切切地撞進閻正奇的眼睛裡。他抓著她的手收緊,赤紅的眼睛又加深了顏色,“你還真把我當傻瓜?”
“你從哪裡知道……”
他將手機解鎖扔到了她面前,螢幕上是他在這之前開啟的相簿,停留在一張照片上,背景是一家歌劇院的正門口,許是擔心聲音被四周的人的說話聲淹沒,男人湊在女人耳畔私語,女人側耳聆聽,唇角含笑,這動作哪怕沒有過界,但他們的神情中卻有別人難以介入的親暱。
再往後翻,還有一張是在商場門口,男人拎著購物袋走在女人身後,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偏離。可以看出兩張都是倉促的抓拍,畫面有些模糊,但也能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聞櫻和顧元洲。
“沈葉給你的?”她問。
“誰給我的重要嗎?”他將她拽進自己懷中,滾燙的呼吸近在咫尺,那雙赤紅的眼睛裡有顯而易見的瘋狂,“解釋!”
聞櫻試圖掙脫他,輕嘲道:“還要解釋嗎?你和沈葉是什麼關係,我和他就是什麼關係。”
“我說了,我和沈葉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種——”
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這麼近的距離,讓他嗅到了她身上不屬於她的氣息,是男人有著淡淡菸草味的香水。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你和他上床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她被他抓疼了手,眉頭緊蹙,“你先放開……”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溫熱的呼吸倏爾落在她唇邊,緊跟著,他略顯粗暴的吻一路落到她的下巴、鎖骨,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聞櫻毫無防備,猝不及防就被他死死禁錮在身邊。而他的手正在以不容抗拒的姿態去解她的衣服,控制她掙扎的手。
他急促呼吸之中,語氣兇狠,“憑什麼讓我放開,他呢,難道你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兩人在一起的畫面,這刺激的他的動作更加猛烈。
“停下……別做讓我瞧不起你的事……”她極力躲開,然而男女力量懸殊,她的掙扎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閻正奇!”
就在他即將撕開她的上衣時,她終於在他鬆懈之下掙出手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盯住他看了半晌,在她的眼神中,閻正奇陡然一個激靈,就像是反應了過來,“我……”
“我們離婚。”
張姨被驚醒來到吧檯的時候,正撞見聞櫻提了一件大衣走人,伴隨著她摔門離去的聲響,時間如同倒轉,仍舊是滿地的狼藉,而男人將頭埋在手掌中,情緒灰暗,狼狽至極。
他聽見了腳步聲,卻沒有抬頭。
“我是不是做錯了?”他的聲音茫然而痛苦。
張姨一邊走近道:“那天也是在這裡,太太問過和您一樣的問題。”
他聞言抬起了頭。
180、三年之癢(十五)
張姨看見男人黯然的目光,和剋制的痛苦與狼狽,顯然他並非無動於衷,但她對於自己剛剛匆匆趕到時看到的一幕,仍然覺得心驚膽戰。
她非常不贊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