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這時,少女才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是被背在一個寬廣的後背之上。
也難怪她沒有發現,因為,實在是太平穩了。
揹著她的男子,雖然行走在這凹凸不齊的廢墟瓦礫之間,但卻走的極為的平穩,以至於如同是臥在地面之上一樣,平穩的出奇安靜。
“踏……”
腳步邁出,越過那些殘垣斷壁。男子的步伐一路向前。
少女伏在他的背上,正好可以看著他的側臉。
稜角分明的面孔。還有兩道修長如利劍一樣的眉毛,還有平靜的表情,縱使臉上帶有些許的塵土汙垢,甚至還有幾道傷痕和血跡,也可以看得出其主人的剛毅。
並不是什麼柔和的俊秀美,而是一種更加傾向於英姿勃發的剛勁與威勢。
縱然不說話。即使只是一個目光、一個動作,都足以讓人明白,這是一個表裡如一的英武男子。
少女試圖開口說什麼。
此刻,她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還有不解了。
無論是狼人,還是遭受了劇變的城鎮。她都有著太多的不解了,但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的轉而看向了某處時,她愣住了。
在男子**的上身脖頸處,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口清晰可見,已經凝固的血痂並不足以掩飾其仍在緩緩溢位的血跡,可以說,只要那處傷口再深上一些,便直接就是當場死亡的結果了。
但如此嚴重的傷勢,少女卻甚至都不曾在這個男人的側臉之上看到半點異樣。
平靜,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默默地忍受著全身上下幾如刀割一樣的劇痛,但卻沒有任何的**,只有偶爾的皺眉可以看出他所忍受的劇痛感,更多時候,在這張稜角分明的側臉上彷彿只有永恆不變的平靜。
雖然其實從事情一開始到現在,少女都有些茫然不知為什麼,但有一點她很清楚。
這個此刻傷痕累累的男人,是因為想要救她才把自己搞到這個地步的。
……
然而此時,顧白卻沒有發現她的想法,此刻的他,只是在沉思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城外還有軍隊,以我現在的狀態,甚至都已經註定要死了,根本不可能帶人出城去。但是如果靠口哨把那匹馬呼喚來的話,說不定可以,這傢伙一貫機靈,要是有危險就跑遠了,剛剛應該也是躲遠了,若是讓它載著莉莉出去,說不定可以有一線生機……”
顧白心知,就連大限這樣的絕招都動用了的他,此刻基本就是在苟延殘喘了,勉強還能行動一二,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過,即使如此,顧白還是在竭盡一切可能的試圖讓莉莉生還下去。
他是個戰士,無論是古典時代還是星際時代,他都毫無疑問是位傑出的戰士。
不會為軟弱的情感所侷限,也不會被強大的力量所迷惑,無論結果如何,他只一心一意的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而對於他而言,此刻救下莉莉,就是一切。
但就在這時……
“嘀……”
在他的肩膀上,突然有些絲絲冰涼,就好像是水滴的感覺。
而伴隨著冰涼感的,則是顧白耳邊的輕微哽咽聲。
“為什麼……”
在顧白的耳旁,少女低聲喃喃著。
虛弱的聲音當中,帶著些許的迷茫。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你這樣……”
緊緊地伏在堅實的後背之上,自從父母死去之後,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如同父親一樣的安全感。
溫暖的熱度讓人有些暖洋洋的,就好像是被太陽所照耀一樣。
沒錯,就是太陽。
長久以來積蓄在內心當中,不曾言說的悲觀與絕望,此刻卻正如同堅冰被太陽所照耀一樣漸漸消融。
但是,與此同時,迷茫與彷徨卻在少女的心中滋生。
“我真的有資格擁有那種溫暖嗎……”
已經太多次被這個世界給剝奪了希望,少女已然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了。
身下,男子沉默了一下,然後,一個緩緩的聲音傳來。
“我呢,曾經有過一個和你經歷很相似的小女僕,她被舊主人所拋棄,自己也面臨死亡。而我與她之間的碰面、包括救下她,也完全就是偶然,那時的我,甚至都還不清楚她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最初的她,因為不適應新家裡的生活,有時還會把東西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