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看出敵人法寶神妙,一個收不回來,弄巧成拙,不特丟人貽笑,還不免於損傷真氣,毀卻一件法寶,故顯得外強中乾,故不敢造次。及聽陳文璣語氣緩和,並未使己十分難堪,又持有乃師手書,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敗於孺子之手,終是忿忿,但又不敢捋靈嶠宮虎鬚。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強笑答道:“其實我素不喜多事,只因少陽神君與我至交,昨日忽向我神火傳書,說是適接門人火行者等兩次神火告急,看出內有一個小孩與西極教敵人聯合,他自己分身不開,請我來此相機應付。不料此子依仗父師之勢,甚是狂妄。我到時,他正用西極玄陰癸水真氣將神火包圍。如非此火乃丙火真精幹陽靈蛇所化,與往日三陽真火不同,滿空真火豈不全為所毀?他父師便有如天法力,這千萬年凝鍊的天生至寶丙靈陽精也是無能補償。就這樣,我仍苦口婆心幾次開導,此子偏是執迷不悟。等我說出姓名以後,反更狂謬無禮。同時西極敵人也相繼蠢動,乘機侵犯。我實忍無可忍,方下毒手。本意決不寬容,等到他們為我赤血神焰煉化以後,不必乃父乃師尋我,我自尋往峨眉、武夷兩處,看妙一、寒月二人到底有何法力,如此溺愛縱容,放任子弟出來為非惹事,目無尊長?我得道千餘年,難道還見不得一些後輩童豎麼?既令師出頭,只要此子悔罪服輸,我便應允,至於西極鼠輩,我自有法處治,不與他們相干。”
口是兩塊皮,怎樣歪曲法理也成,有他的自由,無他人的空間,自然無往而不利,看誰地位嵩高矣。李洪受屈,無從開口,不過家富所以小兒嬌,就是背後有尊親出頭。陰魔經謝山軀體,向二女嚴命,予以申斥其非。
李洪在旁早已忍耐不住,幾番想要開口,俱吃陳、謝三仙女以目示意,強行禁止,氣得鼓著一張嘴,怒視蒼虛老人,不住冷笑。等聽到未句,李洪剛怒喊道:“世姊莫攔,我實忍不住了。”
未及上前,謝琳把手一擋,攔住李洪,不等蒼虛老人再往下說,面揹著陳文璣,空身上前,笑道:“你老是得道千年,連免三次天劫的人了,真正玄門之士似你這樣福厚神通的也沒有幾個。至於我這小弟,今年才四歲,誠如尊言,是個小孩,常言道:「大不與小鬥,老不與少鬥」。何苦為他生這麼大氣呢?此事如按情理來論,離朱宮眾見風不順,遂發警報向師求救。神君未暇查明底細,自己又不能來,轉請你老相助。你老為何推波助瀾,使事情越鬧越大?你始而藏頭露尾,一到先用法寶暗算。怎肯善罷?至於說洪弟師父縱容門人,目無尊長,更非事實。他師父與你既無淵源,又非同道。在你以為得道千年,法力高強,威名遠震;在他正經佛道門下,專為降魔誅邪為務。他年幼初出,怎知你平日能知自愛,不與異派妖邪合流?一見連番使出那樣陰毒法術,自然心生誤解了。我想你老齒德俱尊,勝之不武,不勝為笑。如若強令服罪,洪弟年輕氣盛,未必肯從。我們與他都是世交朋友,不是他的尊長,適才強令他將巨靈神掌收去,心已不甘,倘再相強,豈不有違陳仙子為雙方化解美意?與其迫令鋌而走險,萬一冒犯威嚴,轉不如聽從陳仙子的化解,暫時罷休,免傷少陽神君與峨眉齊真人的和氣,你老如不服氣,心猶芥蒂,這等新進後生也不值與之對敵。誠如尊言,他父師一在峨眉,一在武夷,你老不是不知,事後仍可尋上門去質問。事既光明,又復安然無慮,不強得多麼?”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謝琳靈心慧舌,妙語如珠,善惡就是看被用到那一方向去。蒼虛老人被逐層駁詰,大肆譏嘲,一句也回答不出,儘管得道千年,自來剛愎尚氣,又在怒火頭上,想到便說,益發不善言語,又急又愧。看一個賤婢竟敢離開護身佛光,獨出答話,口齒如此尖利,決無認罪服低之事。今日局面,難佔上風。只憑靈嶠宮一紙來書和這三個後輩,便要強行和解,自己千年威望,就此掃地,這口惡氣怎平得下?與其被她一席話便嘲弄回去,轉不如暗放冷箭,教她知道厲害。
蒼虛老人想到這裡,頓起惡意。以為謝琳未有佛光、法寶護身,必是看出自己色厲內在,又以魯仲連自居,輕敵驕狂,不曾戒備。於是假裝聽話,默運玄功,暗下毒手,先用冷焰搜魂之法攝取元神。可惜卻是班門弄斧。使力是千年道行的倚仗;使陰的,謝琳的滅魔寶籙本來就是破解邪法大全,才敢輕身上前,更有陰魔先天真氣維護,直是破解得一點痕跡也不用露出來。蒼虛老人只見謝琳從容言笑,神色自如,疑是暗中強自鎮攝,心中不禁大怒,又以全力施為。猛覺反應之力極強,心靈大震,幾乎迷糊。見對方仍微笑嫣然,竟如無覺,不禁大驚。雖知難惹,終不甘服,將口微張,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