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羞也不羞?”
李洪也笑道:“引頭帶我出遊,不也是你嗎?第一次和妖人動手,還是你教的呢。去我便去,你要當著外人拿我取笑,我決不幹,當時就走。心燈在我手上,誤事你卻莫怪。”
這就是本錢。受照顧就免不了受輕視,其友也必同一鼻孔出氣。女孩子當然聚上的都是女孩子,做成李洪對女孩子的反感,最無奈是不能不跟著。抗議只能成仇。積習成障,破障必需有力。心燈在手,就不到不另目相看了。
謝嚶介面攔道:“你倆姊弟,每到一處就拌嘴。洪弟也是多餘,我們比同胞骨肉還親,當著外人只有誇你,怎會取笑?”
人被輕視了,詆譭也作褒揚呢!唯力才有自尊矣。
三人隨同起身,謝瓔為防萬一,並還將遁光隱蔽。這時原是深秋天氣,沿途山野中,不是梧桐葉落,桂子香殘,便是黃花滿地,楓葉流丹,秋光滿眼,天色本極晴爽。哪知飛到武當附近,三百餘裡暗雲密佈,天色忽變,再往前便下起雪來。沿途都是崇山峻嶺,山中氣候陰晴百變,地勢高寒。
三人越過臥眉東西兩峰,直達武當後山絕頂,綠雲崖前降下。崖在半邊大師所居仙府張祖洞左側,地廣百畝,背倚崇山,面臨碧蟑。中間隔著一道大壑,浮雲低漫,深不可測,修竹流泉,映帶左右。對面峭壁上更有一條寬約丈許的大瀑布,自頂際缺口倒掛下來,順著崖勢折成長短數疊,如匹練懸空,玉龍飛舞,直瀉下面雲霧之中,隱聞鏗鏘錚琮之聲由壑底傳來,與上面泉響松濤匯為繁籟。彷佛黃鐘大呂,雜以笙簧,清妙娛耳,塵慮皆消。雲層之上,水煙溟濛如籠輕紗,霧縠冰紈,與雪花相映,分外繽紛。
三人為想觀賞雪景,由洞側危崖之下緩步走來,一時心喜,無相神光也忘撤去。積雪已厚尺許,雪仍未住。當地山勢靈秀,再吃積雪一鋪,更顯到處瓊堆瑤砌,玉樹銀花。前面崖勢凹下,現出一片平崖。崖上一幢樓臺精舍,前面大片梅花林,樹頭滿綴繁花,香光如海,望若雲霞。林前一株大梅花樹下,站著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女,玉立亭亭。人本美秀,再吃四外白雪紅梅、瓊樓飛瀑一陪襯,宛如鎬衣仙人離自廣殿瑤宮。二女方欲現身上前,忽聽少女嬌叱道:“何人大膽,窺視仙山?急速現形出見,不怕死麼?”
語聲未住,把手一揚,立有一道青光飛起,同時二女也已現身走近。白衣少女因看不出來人所在,飛劍並未隨人下落,似有愧色,連忙收回。略一注視,立即轉怒為喜。趕迎上來,笑喚道:“來者是小寒山謝家二位姊姊麼?肉眼無知,只當外人,幸勿見怪。小妹司青璜,去年才蒙恩師收錄,不在武當七女之列。二位姊姊卻是心儀已久,今得相見,真乃幸事。”
何前倨而後恭也,以季子位尊而多金耶!遂請三人入內。剛剛坐定,林綠華便已走來,見面大喜,道:“愚姊妹如今奉命輪流下山,修積外功,眾同門姊妹在山時少。我因家師近方閉關,須人留守,未得同行。”
謝琳說了來意。綠華本意結納,益發高興。當地乃是一座玉石所建的兩層樓舍,賓主五人憑欄賞梅,對雪小飲,笑語甚歡。正觀賞間,忽見遙天雲影中,有兩道金碧光線閃了兩閃,細如遊絲,一霎即逝,也分不出邪正家數。又是一道青光如長虹飛渡,朝那金碧光線追去,晃眼落向左側亂山之中,相去也只五七百里。三人看出青光之中邪氣隱隱,謝琳便問故。綠華道:“本山雖不許左道妖人駐足,但在五百里外,向不過問。這道青光尚是初見,我們還是飲酒賞花吧。”
李洪覺著綠華詞色可疑,回顧見青璜憤容初歛,好似有話不說神氣,料有緣故,便留了心。綠華留著李洪等三人,專等妖人尋上門來。此際東山月上,清光大來,照得樓外花林香光浮泛,仙景無殊,對月開槽,佳趣無窮。直談到斗轉參橫,翠羽啁啾,東方有了明意,主人方始無奈,引客去往樓後雲房中安置。
陰魔焚噬豔屍,恰好培育玄胎功成,見綠華狡獪,當然藉口給她一個教訓,在漂亮的名詞下,必是不可告人的企圖。第百八十九節貞情兩空林綠華前生乃滇西派教祖凌渾之女。因父母雪山煉丹,年幼不能同去,經乃母白髮龍女崔五姑寄養仙都後山碧梧仙子崔蕪洞中,與崔蕪次子冤孽糾纏,終致為妖人所算,同失元真,又墮塵劫。綠華幸得前世恩師半邊老尼接引,重回師門,仙業已將成就。
崔蕪次子接連三世俱在旁門,今生始拜在一位散仙門下,對於綠華情深愛重,相思入骨。無奈武當教規至嚴,半邊老尼性情古怪,因愛徒前生為其所誤,大為厭惡,不許入山相見。崔子在左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