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誰知天下事往往微風起於蘋末,事出定數,任你用盡心機,終是徒勞無功。
因當初諸女在外雲遊,各自結交下幾個異派中的朋友,曾約日後來訪。那曉月禪師與三鳳也只是一面之緣,竟帶了萬妙仙姑許飛娘前來,慕名拜謁。初鳳只為曉月禪師名頭法力高大,沒敢形於詞色。許飛娘一到,即物以類聚,禮重言甘,處處屈己下人,以便籠絡。首先和二鳳、三鳳、冬秀三女成了莫逆之交。日子稍微一多,連初鳳也上了套。初鳳修練的那部《地闕金章》雖非玄門正宗,也並非旁門邪術,因知一念天仙難望,劫運難逃,便專一在魔道上用功求僥倖,一部天書副冊的「秘魔三叄」雖被她盡窮秘奧,於是道消魔長,人已入了魔道。
許飛娘更以為來賓出入,竟然要經過狗洞,有礙觀瞻。那條上通地面的甬道,原本多為石土,雖經法術祭煉,無殊玉石,到底尚欠美觀。初鳳受惑,妄自尊大,崇尚自欺欺人,見近宮一帶海底所產的珊瑚、鐵晶、彩貝之類甚多,打算採集了來,用法術煉成一種神沙,將那條甬道重新築過。由後苑宮門開了一條長逾千里的甬道,穿過狗洞,接上玄天異寶開的裂縫,直達一座海島的地面。
築道時,那煉沙的鼎分成九座,每鼎俱都大有畝許,是初鳳採那海底萬年精鐵,用法術製成,每鼎各有三口,一口注火,一口注沙,一口出沙,按九宮八卦,分立在宮苑後面,甬道出口之廣場上。初鳳在九鼎後面的太極主壇之上施法,離宮鼎內即飛起一團酒杯大小的火星,爆散開來,化成九顆彈丸大小的火光,投向九鼎之內。立時九鼎同時火發,鼎中火焰熊熊。弟子們手持法鏟,把沙庫中那陰陽二沙剷起,成一紅一黑兩道長虹飛到了九鼎的上面,各自分化九股,分注鼎內。若決江河,滔滔不絕。
煉到第七日子時,所有的神沙業已煉成合用。初鳳下了法壇,驅遣魔神,將先前甬道中一切毀去,將新沙從九鼎出口行法引出,成了一種光華燦爛的沙漿,直注甬道之內,隨著初鳳法術禁制,往前興築。入口的沙依舊分注入鼎,新舊更替。只四十九日工夫,這長有千里的甬道,居然築成,可以倒轉八門,隨心變化,越深入越有無窮妙用。如發覺有人擅入,只須略展魔法,那一條長及千里的甬道,立刻化成許多陣圖。一層層俱有埋伏,無論仙凡,莫想擅入一步。神沙甬道盡頭處那座荒島,也用法術加了一番整理,島名也改作迎仙島,並在入口上,建了一座延光亭,派了幾個宮中仙吏,按日輪值。舊日避水牌坊上面的海眼出口,用了魔法封鎖,除主要諸人外,餘人均無法出入。
初鳳自從用魔法築成神沙甬道以後,已為魔業所障,與前判如兩人。只慧珠到底有了前生的千年宿慧,始終沒有忘卻禪門根本,不但能運用魔法,而不為魔所擾,反從天書副冊魔法真諦中反證,叄悟出許多禪門秘奧,一顆禪心空明瑩澈。魔法邪術雖非初鳳之比,如論修道根行,已遠出眾人之上。早從許飛娘來時,靜中默悟了許多前因後果,知禍由自取,倘如多再生事端,只會徒增罪孽。
許飛娘早看出她們的心病在最後一劫,以危言聳聽,故作忠誠,勸初鳳修煉顛倒五行大混沌法,以為最後抗劫之用。這顛倒五行大混沌法,乃天書副冊「秘魔三叄」末章,以魔煉魔。初鳳以這種魔法太已狠毒,沒有護法重寶,鎮壓不住天魔,一個弄巧成拙,反而不美;非到事先看出智窮力竭,不肯下手。飛娘更以大義責難,說初鳳自己將來縱能憑著道力超劫脫險,也不能不給眾人預為打算。
要是自己不煉,也應任由別人修習。二鳳、三鳳、冬秀三女因是切身利害,也從旁鼓動,說大姊不煉,我們寧犯險難,自行準備。初鳳因這種法術卻專門從禁閉諸大神魔下手,煉時心神微一鬆懈,反為所乘,怕兩妹把持不定,惹魔上身,而冬秀更非良材。初鳳也是自信太甚,一念已入魔,決定獨自在黃晶殿中祭煉三年,把宮中事務交派首腦諸人,按年輪值。
許飛娘陰謀得成,從初鳳手中騰出事權與二鳳及三鳳。三女同惡共濟,以度眾姊妹最後一劫為餌,慫恿三女與峨眉為敵,合謀從峨眉奪取千年成道芝血。所以陸蓉波取信入內,也不敢交與三鳳,企望初鳳演習完畢,親手交付,才蹉跎良久。金蟬、石生二童又等了好些時,也沒見迴音。
起初金蟬、石生見甬道內光華亂閃,隨時變幻,連金蟬那一雙慧眼,都看它不真,還不敢輕易涉險。及至蓉波將陣法止住,看出去十餘裡光景,目光便被彎曲處阻住,清清楚楚,只是一條其深莫測,五色金沙築成的甬道,別無他物。這是頭層陣法經已止住,從第二層起,俱能自為發動。神沙甬道中各種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