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便起,不消片刻,已到了鬼風谷山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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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取出寶鏡,放出百十丈金光,直往下面黃塵紅霧中照去。雖然將黃塵消滅,那紅霧卻依舊不減,反像剛出鍋的蒸氣一般直往上面湧來。紫玲已聽出李英瓊困在下面,取出弭塵幡一晃,向那道紫光飄去,見李、申二人身旁那道紫光如長虹一般飛舞,漫說魔火無功,連紫玲的弭塵幡也不能近前。
英瓊似這樣支援了有半個多時辰,也是頭腦昏眩。紫郢能護二人在魔火中不曾受傷,魔火原不能傷她,只是功力淺薄,不能衝出紅霧黃塵,有弭塵幡開路即可,無須收回紫郢。紫玲卻認為紫光不收,弭塵幡接不到人,便呼喊道:“李、申兩位姊姊快將寶貝收起,妹子好救你們出險。”
陰魔正在紅霧黃塵中洗浴,借魔火燒煉那得來的華山淫姬法身血肉,見英瓊又是到口的鴨子飛走了,心有不甘。於收劍的空隙,把流暢無相法身內的魔火,噴上了一些,二女鼻中嗅著一股奇腥,等到被紫玲救上谷頂,業已昏迷不省人事了。
最親密的朋友,會忽然變成最危險的敵人。不單隻他熟悉一切弱點,而且雙方纏結甚深,有甚三長兩短,他的益處極大。明槍明刀的敵人,火併一番之後,未必有所收穫,豈會如斯盡心。
金蟬、朱文見二人中了妖法,心中大怒,雙雙將各人飛劍放出,直取那紅衣蠻僧。蠻僧一面指揮魔火向眾人飛去,一面用手一指面前香爐,借魔火將爐內三支大香點燃。口中唸誦最惡毒不過的天刑咒,咬破舌尖,大口鮮血噴將出去。谷底紅霧直往上面飛來,一陣奇香撲鼻,眾人立刻頭腦昏暈,站立不穩。
紫玲把弭塵幡化的彩雲揚起,將眾人罩住,才聞不見香味,神志略清。朱文寶鏡的光芒雖不能破卻魔火,卻已將飛來紅霧在十丈以外抵住,不得近前。紫玲向寒萼手中取過彩霓練,將弭塵幡交與寒萼,自己隱住身形,駕玄門太乙遁法飛往蠻僧後面,左手祭起彩霓練,右手一揚,便有五道手指粗細的紅光直往西方野魔腦後飛去。那紅光乃是寶相夫人傳授,用五金之精煉成的紅雲白眉針,比普通飛劍還要厲害。
西方野魔猛覺腦後一陣尖風,忙將身往前一躥。才將身子起在高空,便陷入顛倒八門鎮仙旗中,只覺得一片白霧弭漫,方向混亂,在仙陣中團團轉,不知身在可處,撞到哪裡都有阻攔,心慌意亂。只得咬一咬牙,撥出身畔佩刀,將右臂斫斷,用諸天神魔,化血飛身,逃出仙旗的重圍。蠻僧剛幸得脫性命,覺背上似被鋼爪抓了一下,一陣奇痛徹心。又聽得身旁鳴,哪敢回顧,慌不迭掙脫身軀,借遁逃走。
陰魔催魔火入英瓊體時,也乘英瓊傷體無抗,留下了一絲先天真氣。知一時三刻內,魔火也難戰勝六識,便欲先謀奪蠻僧的魔火葫蘆內的火種。火為先天之質,儲於五行物體之內,催化萬物,是唯一與無相法身融合而有殺傷力的法物,有三昧真火的威力,卻不用虛耗真元,足補無相心法的缺憾。於是追蹤西方野魔而去。
第三十節綠魔出困
諸天神魔化血飛身是魔教絕藝,不比陰魔的神光慢,只是要殘肢耗元,而逃得多遠,要看修為而定。西方野魔也只逃出數百里地,即落下來,也給陰魔追到了。這地方是一座雪山當中的溫谷,背倚崇山,面前坡下有一灣清溪。西方野魔洗了傷處,止住手臂兩處疼痛,痛定思痛,不禁悲從中來。正在悔恨悲泣,忽然傳來聽一陣極難聽的吱吱怪叫,連西方野魔這種兇橫強悍的妖僧,都被它叫得毛骨悚然。仔細一聽,依稀好似是人語說道:“誰救我,兩有益;如棄我,定歸西。”
陰魔神光感應,覺到聲音由溪澗上流兩三里路外發出。循聲映去,見那溪面竟是越到後面越寬,快到盡頭,迎面飛起一座山崖,壁立峭撥,其高何止千尋。
半崖凹處,稀稀地掛起數十條細瀑,下面一個方潭,大約數十畝,潭心有一座小孤峰,高才二十來丈,方圓數畝。這峰孤峙水中,上面怪石嗟峨,玲瓏剔透,四面都是清波索繞,無所攀附,越顯得幽奇靈秀。峰腰半上層一個高有丈許的石洞,洞前還有一根丈許高的平頂石柱,柱上嚇然是綠袍老祖。
此妖孽秉承卑殘賤婦媚奉畜牲而生,具有兩個元神。因那畜牲有念羨慕人身,培養那卑弱的人身元神作第一元神,壓下那畜性的元神,屈成玄牝珠藏入腦袋中,是以拷栳般大。人身殘軀被斬,獸性抬頭,神通比被斬前更廣大如意,只是缺乏身子,無從施威。對陰魔的侵入,雖無形影,已有所覺,立即隱去身形,發動洞內陰風。陰風寒極刺骨,陰魔氣化的法身無骨可刺,依然同息同流,挑釁著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