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分際,料知有事,俱都不曾隨入。便是主人這邊,也只玄真子、妙一真人夫婦、白雲大師、元元大師和四個隨侍輪值的弟子在內。
群仙落座,那曉月禪師卻始終漠然。芬陀大師道:“此人近來入邪日深,為魔所制,為逞一己之私,已是喪心病狂,激引兀南公、軒轅老怪等為首邪魔為盟,傾覆三清道統。天蒙師兄便用佛法隱晦神光,移形幻相,現出童嬰是天蒙師兄弟子轉劫,冬眠九世,蔭護尊親。此人還不悔悟,要玉匣飛刀裁決。事關是貴派家法與令師遺命,悉聽尊便,不與我二人相干了。”
曉月禪師那信精子冬眠的奧妙,卻不料群仙目睹嚴師婆死關護法,陰魔嚴人英認祖歸宗,滴血認親,印證了連山大師創舉,對冬眠現像,深信不疑,更不敢侮謾天蒙老禪師法力,令曉月禪師更無地自容,憤懣之餘,向前師告地狀,焚心瀝血,灑向玉匣飛刀藏處。
豈知玉匣飛刀本是由靈嶠宮操控,由長眉真人討來,以遺命糾察弟子。二女仙淫心熾熱,全由陰魔枕邊擺佈。雖然陰魔已承認童嬰是他孽種,那隻會愛鳥及屋,更同淫共勉,感同身受,剋意保全,更與兀南公、軒轅老怪的共工體制勢不兩立,豈容曉月禪師得直,借妙一夫人醜聞,插手峨眉這藩鎮。兼且靈嶠宮屬牝雞司晨,也無需諮詢赤仗仙童,即發動玉匣飛刀。
血影才起,忽聽悠系鳴玉之聲。那藏飛刀的玉匣本在中元殿頂一個壁凹以內,這時突自開裂,飛出一道光華,只有尺許長,卻寒光閃閃,冷氣森森,耀眼侵肌。先由殿頂飛出,疾逾電掣,繞殿一週之後,略停了停,然後忽沉忽浮,緩緩往曉月禪師立處飛去。曉月禪師本是面帶悲忿,還存萬一之望,望那偏心薄情的前師所留下的玉匣飛刀能主持正義,卻被這飛刀來勢把最後一絲孺慕粉碎無遺。
把心一橫,奉獻靈血入那前古共工氏用太乙元精和萬年寒晶融和淬鍊的斷玉鉤,與飛刀靈氣抗衡。
前古共工氏的斷玉鉤雖是古代異寶,比靈嶠宮的近代煉物強多,可是靈嶠宮二女仙合運的功力高他甚多。飛刀雖若遇有極大阻力,其行絕緩,卻仍步步進迫。曉月在憂懼危疑中,一眼瞥見妙一真人夫婦目注飛刀,面有笑容,大有得意快心之狀。心中惡毒之極,無從發洩,暗忖:“反正難免兵解,就是遭劫兵解,憑玉鉤的共工餘蔭,自己道行法力,轉世修為,一樣速成。並還可以不必再轉人生,當時尋一好廬舍,立可重生修煉。不過仇敵法力功候太高,再行轉劫,功力相差,更難追步,此仇越發難報。此事由這童嬰而起,倒不如趁此時機,將此子殺死,就勢拼著原法身不要,再去投生轉世。”
身旁斷玉鉤便化成兩鉤金紅色極強烈的光華,互相交尾飛出,直朝嬰兒飛去。其勢比電還疾,法寶又極厲害,相隔又這麼近,似此突然發難,便有大法力的人遇上,多半驚惶失措,難於抵禦。在座諸仙賓,俱覺此舉太狠,激於義憤,好幾位都在厲聲呼叱,知道救已無及。
陰魔謝山卻早已骨肉情深,防曉月轉恨,順血緣基因之便,化入親兒體內,借童嬰後天肉身,化先天玄氣為後天真氣,暗中護持。鉤光到處,嬰兒頂門上突升起一朵金蓮花,竟將鉤光托住。嬰兒一雙漆黑有光的炯炯雙瞳,也自睜開,一點也不害怕,反伸出一雙賽雪似霜的小胖手,不住向上作勢連招,似想將鉤取下,卻不敢之狀。天蒙禪師與陰魔有交易,當然不得說破,更要圓謊,隨睜眼喝道:“洪兒,適才憐你年幼,已將你多生修積功力還原,並賜你我佛門中的大金剛願力。將來防身御魔,尚無利器。你既想在證果以前借用此寶,便即取下,何必遲疑?”
三月嬰兒答聲:“弟子遵命,敬謝恩師。”
隨說,小手一抓,寶光立化為一柄非金非玉,形制奇古,長約二尺的連柄雙鉤,落到手裡。立即縱身下地,直朝妙一夫人奔去,妙一夫人即知是陰魔作怪,隨手便抱了起來,任陰魔在懷中愛撫,心中無限溫馨,愛煞這小色鬼,更眷戀他的神通廣大,不避眾目睽睽,當眾親熱。
除天蒙、芬陀外,連妙一真人這綠毛君,都為這”孕藏多生的母子親愛〔所感動,一噓同情之嘆。有心水清的見李洪三年後出道,反而不及童嬰神妙,更嘆惜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亦有疑之是抱著他的天蒙禪師法力所致。
那曉月禪師失卻斷玉鉤,更犯眾怒,就許形神皆滅,無望再轉人生。萬分惶急。那柄飛刀本是飛來極緩,這時沒了鉤氣阻礙,比初現時飛得還快,就這一睜眼的工夫,飛刀已電掣而至,到了曉月離頭丈許,倏地展開,化為一片三丈方圓光幕,將全身罩住,外圈漸有下垂之勢。只要往下一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