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那個……”
“好的,我非常願意!”德納斯顯得十分欣喜,聲音裡有種剋制不住的激動,絲毫沒注意莎拉話裡頭藏的玄機。他回到破舊的屋子裡取了行囊,然後客氣地請未來的久裡安太太跟隨他向西行走。莎拉皺了皺眉頭想叫他改掉稱呼,但又想反正只有她一人聽得到,他既然高興成那副德行,就暫且讓他得意也無妨。德納斯便像認定了莎拉是他的妻子,一改之前冷淡的口吻,對她百依百順。
“德納斯先生,你打算怎麼去海底妖精城堡,是有什麼秘密通道呢,還是直接空間移動?我是否能知道我們的行程大概花費多少時間?”
蒙面人告訴她那不會很久的,儘管他其實是多麼期望和太太作長途旅行,為了實現她的願望,他願意利用空間移動在兩天之內結束行程。他說到一半,倏地就倒在地上,手抓著心臟痛苦抽搐,身體縮成一團,把莎拉嚇得尖叫。“德納斯先生,我早就在想,你是不是病了?瞧你的身體總是搖晃,走路也不穩當,是不是病魔給你帶來巨大痛苦呢?”
“多謝你的關心,久裡安太太,我已經沒事了。”德納斯很快喘過氣,他緩緩站起來,把散落的一頭金色長髮打理整齊,端端正正戴上帽子。他看了看莎拉,立刻垂下眼簾,說要她忘了剛才那一幕。
“那是我的罪孽。”他說,“我之所以終日以布蒙面,也是為我這不潔之身贖罪的緣故……無論如何請不要嫌棄我,懇求你。”
“嗯……嗯。”莎拉支吾著,用催促他快點啟程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若是再不走,她的良心很可能會叫她改變主意,因為德納斯先生對此事認真的態度讓她非常不安,她甚至可以預見到自己將來對婚姻出爾反爾時,他受到傷害的眼神──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她現在實在不願多想。
旅途中,莎拉提起在矮人村莊沓泊裡賢者被殺害一事,想聽聽德納斯對此的看法,因為他曾說過,莎拉不是兇手,那麼毋庸置疑,他必定知道兇手的真面目。
德納斯回答:“是的,我親眼看見了。聽到你們要去拜訪賢者,我先你們一步來到紅眼睛小屋,那時看到一個人類走了進去,大約幾分鐘就出來了,匆匆離開後,緊接著的客人便是你們三個。之後發生的事你比我更清楚,我雖然不能確定那個人類就是兇手,但至少有很大嫌疑。”他對那名人類男子的外貌作了番描述,由於天黑,他只能看見捲曲的淺色頭髮,魁梧的身材,以及帶著銀肩扣的黑色斗篷,從背影來看,年齡大約是三、四十歲,或許更老一些。
單憑這幾點,毫無疑問地,莎拉便可以斷定此人就是北島的墨王!她咬牙切齒地大聲說,如果不是他,她願意“把腦袋倒過來裝在脖子上”!雖然還不清楚對方這麼做的目的,黑暗的力量開始行動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這樣看來,薩克的預感果然是正確的,因此他想變強,強到足夠應付一切向她而來的傷害。
她自言自語:“要命,我現在卻不能到他身邊,把這個訊息告訴他,我是多想見他啊……”
“你在說什麼?”德納斯問。
“沒什麼,德納斯先生,原來你那時候不是想給我們帶路的呀?”
“我只是想找機會接近你而已,可你的夥伴太厲害了,警覺性很高,我不得不小心地躲閃。”
“哎呀!一個人如果過分謙虛,就如同過分驕傲一樣使人討厭。”莎拉不滿地說道,“你明明比薩克都要厲害呢,他怎麼都無法傷你分毫不是麼?啊!難不成你這是在故意譏諷他嗎?”
德納斯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說:“我不願意瞞你,太太,事實上我並非你想像中那麼強大。你的夥伴之所以無法傷害我,那只是因為他是魔導士,使用純魔法的職業,而我的身體──你以後就會明白的──它恰恰不能成為任何魔法攻擊的目標,換句話說,魔法是無法傷害到我的,僅此而已。而我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方法,就只有催眠術了。”
他們落在百花盛開的田野裡,稍作休息。莎拉聽了他的話,不禁心生同情,這位始終蒙著臉的德納斯先生,在別人眼中如同啞巴,和別人缺乏正常的交流,而且既貧窮又體弱多病,在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一定十分寂寞痛苦吧。正因為如此,他才如此渴望找尋到能夠聽得見他聲音的人──這麼一想,之前對待她的種種奇怪言行,就可以得到合理解釋了。
“你不用擔心,親愛的太太。”德納斯抓住莎拉的胳膊,以為她產生了動搖,急忙申明道,“如果遇到危險,我會用這個身體為你作護盾的,請你……”
話還沒說完,周遭氣流急速變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