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鹿丸拉到身前的片刻,我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了。
是——影子模仿術!
愕然的看著眼前微笑的人,感覺後腦撞在石柱上,依稀間,只記得一雙得意的深色瞳。那個是……鹿丸身上的味道啊……
再醒來的時候,是紅與黑揉成的地獄。
我是被一盆水潑醒的,想動動手擦去臉上的水,卻發現手腳都被粗大的剛銬一層層的銬起來;從手腕到手臂上五個,腿上七個;一共二十四個。
真,看的起我。
我苦笑的感覺身體裡被抑制的無法動的鎖鏈,又看看自己已經快被包成鐵罐頭的身體,安靜的垂下頭繼續裝成昏迷。之前,還在誇耀自己的以力破巧,沒想到一切的陷阱都是為了最後一步做鋪墊,磨平自己的防備。長老們還真是捨得下本。
……鋪設這局的人也真有大智慧,會把握人心啊。
我安靜的充當著合格的囚犯,在溼暗悶熱的地牢裡平靜的感受滴在頭上的水。想起來時的過程,我覺得我就像一個被耍了還不自知,仍在炫耀的傻瓜。
我就像被與世隔離了。
長老們帶著嘲諷的勝利者的笑容,在重重的保護下走到我前方,連口水都吐不到的地方;用一張張枯瘦而貪婪的面容去驕傲的炫耀著自己的勝利,口氣像是施捨者的去探問超越影級的真相。好可笑,好可悲。
垂著暗紫色無光的眼睛,我默默的反覆念著:好可笑、好可悲。
牢門再次被關上,我所在的小小的世界重新變的黑暗。我聽著自己的心跳,忍不住囂張的大笑。除了笑,只有心跳;笑盡了,連心跳都微不可聞。
一天一天,長老的來成了唯一的時間標準。
我被世界遺忘了。
安靜的數著心跳,一聲、兩聲……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比較像一個不囂張的囚犯。鎖鏈靜悄悄的在身體裡生長、湮滅;只有那七個有意識的鎖鏈偶爾會向我發來詢問和安慰。不知道多久,長老會的也不來了。
賴以生存的水依舊不斷的往身上滴,我一身狼狽的潮溼。
無法計時、沒有希望、頭腦清醒。我不合作的態度將唯一的計時器氣走了以後,我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如每次轉生的感覺。能看見洞穴的輪廓,能聽見滴水的聲音,能感受跳動的心臟,能思念過去的人事,我很滿足。
我,要把流御和妖的屍骨送回去。
在哪裡修煉都無所謂,我要完成唯一的承諾。僅僅,在這黑暗裡僅僅有這唯一的承諾。
木葉,長老會。
再沒有任何理由阻止我的報復。從現在開始,我會很安靜了,直到我下一次的出現。流御的做法啊……你不去傷害別人,別人也會因為什麼來報復你。所以,妖界的真理便是斬、草、除、根。
抬頭仰望高處的水氣,我動了動被懸空的有些發麻的手臂。
突然,非常懷念、非常懷念年少輕狂時,那種單純的微笑。如果,時間就停在那裡重複;不要在轉動就好了。
我,喜歡鹿丸。
特殊的喜歡著鹿丸。
所以,我現在才回頹廢的懸在這裡,安靜的等待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即使,即使是他做的;我才明白,我期望的只有一個解釋。
從現在開始,我會很安靜。直到,你給我一個解釋。
即使參與的只有被井野操縱的身體也好,即使只是全程都在觀看沒有參與也好;我依舊任性的要求一個解釋。我僅僅,會在這個地牢裡等待到絕望。
突然,明白了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知道會被厭惡依舊去那麼做;只是因為我們不是聖人;只是因為還活著,還有一顆心存在。聰明如她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依舊去做了,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甘願被“愛”這個虛幻美好又特殊殘忍的詞,矇蔽了心志。
不偏激,那是因為還沒到自己特殊的底線。
我依舊任性的等,等到的卻不是想等的人。
夜站在我的面前,一點點的光隨著她的到來射向地面。那時的我,狼狽的像是快要死的野獸,渾身的傷疤一點點在面板上蠕動、凝結。她看著我,不說話、沒表情。
依舊很悶很暗,身體已經變的沒感覺。
夜清冷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迴盪時,我下意識的當作了幻覺。她漠然的穿過被亂七八糟鎖在鐵中的走肉,冷淡的在看背後的牆。
“你已經完全放棄了麼?”
夜,你錯了。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