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對她微微一笑,“待會你就指給他看,看誰的不順眼咱們就開除誰。”
方紀半天擠出一句:“神經病!”
方紀真是快要瘋了,為什麼每次和他溝通的結果都這麼匪夷所思?!當初明明並不是這樣的!“雲琛,咱們不要繞了好嗎,好好談談行不行?”
雲琛臉色稍霽,“當然,你說。”
“如果你是認為我和秦限之間有什麼所以才對付他,那麼當真不必。當初你不是說過我絕不會把自己陷進一段見不得光的關係裡,更不會在上一段感情沒有徹底結束之前就開始下一段感情?難道你就只是恭維一下我而已,心裡並不是真的這麼想的?”
雲琛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承認,我是嫉妒了。我當然相信你和他沒有什麼越軌的行為,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維護他?”
“我沒有維護他,如果這些事真是他做的,我不會為他說一句話,可是,這並不是事實對吧?是你捏造證據陷害一個無辜的人!這事因我而起,我能不管嗎?”
雲琛冷笑起來,“無辜?他真就那麼無辜?對,這次的事他是被冤枉的,不過他不就是靠剽竊起家的?單憑這,他就該把得到一切全部吐出來。我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他盯著她又問了一遍:“方紀,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維護他?”
方紀怔住了,原來那件事情雲琛已經知道了。
過了片刻她輕聲道:“那件事情我自己都不介意了,你們為什麼要那麼介意?”
“介意?我當然介意,一想到他在你心裡的位置我就介意得想要他死!”
方紀被嚇住了,她從沒見過雲琛這樣陰戾的眼神。
他唇角一彎,露出一個瀟灑而幽深的笑容,“難道不是嗎?他剽竊了你的心血,你卻從來沒有追究過,一直保持沉默十幾年,甚至你父親去世後也沒有回T大復學,而是選擇頂著一張高中文憑到處打工求生。為什麼?是為了避免故人難堪?還是害怕觸景生情?
方紀,你待他好,真是好!不過實際上他還是傷了你的心對吧?所以……你才會在嫁給我之前讓我答應你……我們之間永遠不用互相欺騙。”
方紀沉默許久,半響後,悠悠道:“我那麼說,只是因為不想成為一個可悲的妻子。”
“……什麼?”
她緩緩道:“雲琛,知道嗎?在我嫁你的時候你雖然落魄,但卻是個讓人欽佩和傾倒的男人,我知道像你這樣的男人絕不會永遠落魄下去,遲早會翻身、遲早會被名利和美女環繞。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變?但是我希望無論怎麼你都不要欺騙我,讓我知道真相,讓我做出選擇。我不想成為那種男人因為舊情和責任而勉強留在身邊的妻子,我不需要施捨的婚姻和名分。”
雲琛看著她茫然無語。
方紀道:“秦限並沒有欺騙過我。我離開T大之前將自己的筆記本留給他,那上面是關於猜想的內容。數學需要全情忘我的投入,可我已經做不到了,當時我準備以後的日子都全身心地照顧父親,所以我希望他能把我沒完成的事情繼續做完。他完成了,並且用自己的名字公諸於世,這些早在預料之中,所以,我從來沒有介意過。”
雲琛問:“那你父親去世後你為什麼沒有回T大?”
方紀道:“這個與你無關,我不想談。”
雲琛伸手想去拉她,方紀退後一步,冷冷對視。
兩人皆靜默無言,明明近在咫尺,卻如隔海相對。
雲琛緩緩垂下手來,苦澀一笑,真是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他總當別人傷了她,他總當她心裡有旁人,恨得烈火燒心、怒得想將那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可最終只有他傷過她。
他該怎麼懲罰自己?
真正的懲罰只有一種,卻是他斷斷無法接受的。
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個西裝革履、戴著圓邊眼睛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懷裡抱著厚厚一摞簡歷。那人抹汗道:“雲總,你要的簡歷已經全部拿過來了,您看放在哪裡?”
雲琛盯著方紀沒有說話。
中年男人看這個情形不禁有點傻眼,一時不知是退是進。
雲琛道:“全部開除沒問題,只要你願意。”
那男人徹底傻眼了。
方紀道:“雲琛,你這是在幹什麼?為我一擲千金、為我爭風吃醋、捧得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為所欲為……我該很感動嗎?對不起,我不是你包養的戲子。”
中年男人看看方紀又看看雲琛,目瞪口呆汗流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