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許竟還是充滿 了愛意,那是父親的天性。
在回來的途中,許竟就趴在陸建輝肩膀上睡覺了,凝視著他乖巧祥和的樣子,陸建輝心頭上聚攏了一團的陰雲 。許竟這個孩子很聰明,以外在生活中,他和許廷章多少露過馬腳,拿歪理來掰也就掰過去了,然而剛才的爭吵就 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們等於是用最露骨的語言揭露了關係了。許竟是 心太亂了,暫時還沒把事往深處想,沒覺醒過來,他這睡起了一覺,要問起解釋,陸建輝真不知怎辦才好了。他愁 得沒法子, 幾次看著許廷章在前方開車的背影,欲言又止地想問他的意見,但那人散發出的冷漠氣息打消了他的主意,他開不 了口,只好收聲了,默默對著窗外的風景。
他們比往常遲了一個小時到家,許竟是由許廷章抱上樓的,他趴在父親的肩頭上,小臉上慘慼戚的。陸建輝拎 書包跟著他們,他們父子的背影將他落在了後邊,說真的,他有些許沮喪。父親和舅舅終究還是有區別。
許廷章的面目籠罩了冰霜,他一手抱著許竟,一手伸進口袋想掏鑰匙,陸建輝趕忙搶在他前邊開門,他也全無 表情,越過了他的身側進了屋,徹底無視了他的存在。陸建輝愣愣地在他背後,許廷章強烈的拒絕傷害了他,他的 眼眸黯淡了下去,旋即又強打起了精神。沒必要自怨自艾的,他就算是被當成了外人,也沒什麼好失落的…… 也許他本來就是外人。
(68)
許廷章將許竟抱進了他的兒童房內,陸建輝進了廚房,他開啟冰箱翻著食材,腦袋在思考著今晚的選單 ,心情 卻一點點地沈鬱了,接著他的動作也隨之停頓,整個人就蹲在冰箱前發怔。他真是傷心,跟許廷章在一起是沒有保 障的,他只要稍微忤逆了許廷章的意思,面臨的不是暴力就是冷暴力。也許在許廷章的眼中他就是玩具,不聽話的 玩具就該被丟掉,不必眷戀的。
正當陸建輝沈浸在傷懷之中,許廷章從兒子的房間出來,眼角一掃,就捕獲了冰箱前的身影,他抿緊嘴角,嘲 笑似地往上扯了一下,把自己摔進了沙發裡,徑自拿起電視的遙控器,看起了新聞。他決心要冷住陸建輝,省得他 習慣了被人抱懷裡熱乎了,變的不知好歹了。
愁腸百轉間,整間屋子都凝固著難以忍受的沈默,陸建輝也沒心思準備晚飯了,他側過臉看向客廳,許廷章在 客廳翹著二郎腿,螢幕閃動著從一個臺換過一個臺,明 顯很煩躁。他沈吟了片刻,想到了許廷章手上的抓傷,忍不住要擔憂,至終還是從地上起來了,滿心充盈著猶豫和 躊躇,一步步走到了許廷章 身邊,靜靜望著他。許廷章瞟了他兩眼,又轉開了焦點,專心看著電視,他才不會主動和這個男人說話。
陸建輝尷尬地呆立在旁,心裡悶悶的,對於許廷章傲慢的態度,他不得已苦笑了笑,在桌子下拿出了藥箱,低 聲問:“我給你擦點藥吧。”許廷章像是沒有聽到,他依然面向著前方,陸建輝等了兩分鍾,見他也沒異議,便坐 到了他的左邊,把藥箱放在了大腿上,捧起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三四道抓傷,破了皮,有少許滲血。
陸建輝取出了藥水和棉花,他捏出了小棉團,汲足了藥水後輕柔擦拭著許廷章的手背,心疼地朝他的傷口上吹 氣兒:“疼嗎?”手背上傳來灼痛感,許廷章絲毫不以為然,他懶懶地斜睨著陸建輝,看到他關懷備至的模樣,冷 嘲熱諷道:“怎麼?你現在知道心疼我了?”陸建輝擦拭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又若無其事地清洗著許廷章的傷口 ,小聲說:“這事你不能全怪我,你的脾氣也太暴了,是你先跟我動手的,我……”
他還沒說完,許廷章就猛地抽手回去了,一雙鳳眼深處燃著怒意,怒叱道:“那這是還怪我了?你別背著我搞 小動作,我會想收拾你嗎?”他說話毫無顧忌的,陸建輝緊張地往許竟的房門看去,確定房門緊閉著,他才又回過 頭來,緩了口氣,接著便好性子地解釋道:“我們都別發火成麼?好好說,真的只是 一件小事,你別把它弄得這麼嚴重,好不好?”
聞言,許廷章環抱著胸膛,兩條筆直的長腿架在茶几上,他的舉止流露著優雅愜意,言語間卻沁進了寒意:“ 可以,那我們就說,我問你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背著我去接特萊斯的平面工作?”陸建 輝在他的旁邊,低著眉,不自覺地絞動著雙手,說:“不背著你不行的吧?你肯定不會同意。”許廷章冷冷一笑, 故作輕快地說:“嗯哼, 那你知道我不同意還幹?你是打算和我對著來咯?”
一聽就知許廷章專制的毛病犯了,陸建輝又一次苦笑,他盯著地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