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可都真狠,為了他與一個男人的戀情,老爺子不惜拿人命做威脅,只是為了逼他妥協。為了一個男人,他也不惜和養育他的爺爺分裂為敵對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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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建輝並非必要的緣故,他所象徵著問題才是癥結。許廷章確實是最像許老爺子的,他們兩個人不管任何事情都排斥妥協,面對激烈抵抗就會有加倍壓迫,非得壓折了一方不可。許廷章堅決不聽從,其中一個原因是不願意認輸,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清楚地聽見了大腦裡真實的聲音,和陸建輝分開,他絕對辦不到。陸建輝三個字近乎代表著他現在如此愜意舒適的生活。
許廷章離開了老爺子,他下到了一樓的大客廳,還沒開口說到話,就被他的父母叫去了。那一個半小時的談話過程,並沒有讓兩方達成共識,他從頭至尾幾乎沒有半點動搖,他甚至都不明白家人何苦要介入他的感情生活,生活是他自己在過。他的母親最後沈默了,可他很清楚,她並沒有放棄。不過,他並不害怕。
好不容易從別墅中脫身,許廷章沒有直接回家,他去了他自己的基地,和唐小棠簡單講了他和老爺子的宣戰。唐小棠驚呆了,既害怕又躍躍欲試。老爺子要對付許廷章,肯定就要先對付他的產業,他們兩個合作的不受政府保護的部分產業,會首當其衝。雖然平時有些嘴賤賤的,在這件事上,唐小棠倒表示了理解,當即安排了人加強安保。許廷章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在回家的路上他又給任子耀撥了電話,向他要了幾個有足夠水準的保鏢,至少能跟他們幾個對打的。
任子耀有專門提供這項業務,他手下的人許廷章足以相信老爺子的勢力滲透不了,他承諾第二天早晨人會到許廷章的門口。許廷章滿意的掛了電話,踩重了油門前往家的所在。途中,沿街的燈光不時掠過了他的眼睛,他握著方向盤,陷入了沈思,今夜的事情重現眼前,老爺子的一言一語都烙在他的腦際,害他的心緒難免煩亂。這種煩亂一直持續到踏進家門的那一刻,他站在自己家裡,心緒這才奇異的平穩了,如同風雨中的孤舟開進了永遠安全的避風港,是在黑暗中明亮的燈塔,那樣讓他安心。
有再大的困難,回了家,都沒什麼好怕的。只要有許竟在,陸建輝也還在。許廷章把從老爺子那兒搶來的茶葉收好,放輕了腳步走進主臥,當在柔和的燈光裡,見到床上安睡著的男人摟住了一個孩子時,他不覺如此暗想。他在床邊坐下了,靜靜凝視了他們片刻,心底緩慢地湧溢位了情感,忍不住就在他們兩個的額頭上都親了親。
結果在他起身時,不小心驚動了陸建輝,他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張開了迷茫雙眼,先是在四周尋找著什麼,一看見許廷章鎖定住了,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本來想等你的,結果反而睡著了。”他說,從床鋪裡撐起身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許廷章忙將他按了回去:“不用,我自己放就行了,你睡吧。”他又不是大老爺,沒自私到這種地步。
陸建輝沒堅持,他躺了回去,給身邊的許竟掖掖被子,略帶詢問地說:“今晚留他在這邊睡?”許廷章背對他們在解領帶,聞言便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勉為其難同意了。他拿起衣服進了浴室,沒關門,不一會兒便傳來了淋浴的聲音。陸建輝按揉著有些痠痛的肩膀,半躺在床上,約二十分鍾後,許廷章洗完澡了,他便掀起了被子,把位置空了出來。許廷章的頭髮在浴室已經吹乾了,他隨便梳理了幾下,而後就上床睡在了陸建輝的左手邊,兩人中間隔著許竟。
在許廷章答應許竟留下時,陸建輝就知道今晚他不想要,他將檯燈關上了,感覺得到許廷章還醒著,輕聲問:“你回家,怎麼樣了?”他們差不多每個晚上都過性生活,許廷章在這方面的需求強烈,今晚破天荒的空了,他直覺這人是有心事,也肯定和他家裡有關。許廷章枕著手臂,雙眸在夜色裡微微泛亮,流露出了沈思的神色,他將今晚和許老爺子的交談告訴了陸建輝,敘事口吻平緩且清晰。
陸建輝聽完便沈默了,萌生出了一絲冰冷的不安。他從未接觸過許老爺子,但過去曾經從妹妹口中聽說過,她對他非常崇敬,這就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了。他早預料到自己的存在不受歡迎,現在還和許廷章鬧出了醜事,後果肯定不堪設想。許老爺子會採取的行動,他完全捉摸不透。
為這一股沒底的犯愁,陸建輝側過身體,看得許廷章模糊的身影,猶豫著說:“如果說,許老先生很反對的話,你看,我們這個事兒,你覺得……”他咬了咬牙,說不下去了。他好在只是擔心,沒表示退卻,許廷章冷哼了一下,也翻過了身子,警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