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這?!”武候王府難掩嫌惡地看了眼林管家,因著和杜芷萱退婚一事牽扯出來的風波,導致這一年來,他幾乎足不出戶,卻也因此增加了對整個王府的掌控力度。
“你是王府的管家,代表整個王府的形像,如此吞吞吐吐,猶豫不決,成何體統……”若非武候王妃一直強壓著武候王世子,估計,此刻,他就藉此事,毫不猶豫地將林管家攆出府了。
“老奴知錯。”林管家顫巍巍地認錯道,微垂的眼眸裡滿是痛悔和懊惱,嘴裡卻依然說道:“只是,世子,這件事關係重大,不太適合外人聽。”
“外人?”武候王世子冷笑一聲,不再掩飾自己滿腹的憤恨和惱怒,“怎麼,喚你一聲管家,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做了這王府的主呢?”
林管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道:“老奴並無此意,還望世子爺明察秋毫。”
武候王世子冷冷地看著林管家,眼眸裡的殺機迸射。
什麼叫外人?
林管家這樣哪怕有賣身契在手,哪怕被賜姓林,但,身上並沒有流著武候王一脈血液的人,才叫外人!
“我曾告訴過你,雅兒是我認定的世子妃,若,下次,我再聽到這樣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那麼,我們這王府也容不下你這尊大廟了!”
“是。”林管家垂眸應諾,心裡除了無奈和嘆息外,就是到了九泉之下,無顏見武候王爺的痛悔和傷感等情緒了。
該敲打的,已經敲打得差不多了,而,武候王世子也相信林管家這樣的聰明人,在發現事不可為的情況下會做出“正確”的決定,遂漫不經心地問道:“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林管家乾脆利落地回答道:“太后為秦王和榮華縣主賜婚了。”
正暗自嘲諷林管家這樣的人,看似忠心耿耿,其實也是一株牆頭草的武候王世子,下意識地說道:“榮華縣主?”
林管家再次回答道:“正是勇誠候府長房嫡長女。”
“什麼?!”別說瞪目結舌的武候王世子了,就連不願意見到林管家那張菊花臉,而特意避到屏風後面的錢詩雅也都驚呼一聲,奔走而來。
“杜芷萱被賜給了秦王?”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些不太對。
不過,因著武候王世子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森冷氣息,再加上那忽青忽白的面容,倒是令看著武候王世子長大的林管家心有同感,並沒有多想其它的,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呵!”錢詩雅冷笑一聲,“果然,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正沉浸在自己的御賜前未婚妻,被自己退婚後,竟又攀上了比自己更粗壯高枝的憤懣等情緒裡的武候王世子,眼含疑惑地喚道:“雅兒?”
“世子。”錢詩雅上前幾步,握住武候王世子的手,仿若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跪在那兒的林管家。
真沒眼色!
打定了主意,儘快將林管家請回老家休養的武候王世子,擺手道:“你先退下。”
在武候王世子注意不到的角度,錢詩雅微抬眼眸,衝那雖有滿腹不甘,卻不得不離開的林管家的身影,露出一抹冷誚的神情。
親為自武候王世子沏了杯茶水後,錢詩雅才緩聲道:“如今瞧來,太后並不如外界傳聞那般寵愛杜芷萱。”
“不寵愛,又豈會為她賜婚秦王?”武候王世子輕撫胸口,眉頭微蹙,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就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秦王這樣的高枝,可不是誰都能隨意攀護的。”錢詩雅臉上浮現一抹同情和憐憫,“說來,我這位萱表妹,確實挺可憐的。”
眼見武候王世子眉頭微蹙,臉上神情變幻莫測,錢詩雅心裡轉了幾轉,立刻就明白了武候王世子心裡的想法,遂不著痕跡地引導道:“這些年來,和秦王扯上關係的姑娘,紛紛莫名其妙地就枉送了性命。”
“也不知,我這位可憐的表妹,究竟還能活多久呢?”
“話雖如此,但……”說起來,這些年,武候王世子從未認真看過杜芷萱。如今,再次回憶起杜芷萱,也只有記憶裡那幅“移動珠寶臺”的模樣,心裡那些才浮現出來的憐惜同情等複雜的情緒盡皆消失,“只是,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
眼見武候王世子的神情越發地肅穆,錢詩雅忍不住心驚:“你想到了什麼?”
“以往,雖,太后和陛下也曾想要為秦王賜婚,但,從未像這次般公告天下,而只是暗地裡尋摸……”
當然,武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