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伊朗德黑蘭,夜宿L 司eh 旅館
黑袍飄飄
到伊朗才幾天,我們隊伍裡的女士、小姐都已叫苦連天了。
這兒白天的天氣很熱,嚴嚴地包裹著頭巾確實不好受。她們有的是導演,拍攝時要在大街上跑來跑去地指揮;有的是節目主持人,要隨時隨地對著鏡頭又說又笑;有的是記者,聽到或看到什麼立即要掏出筆來刷刷記錄;有的還兼總管,需要大聲地召集人員、點菜付款、叫計程車― 她們竟然都要把頭髮、耳朵、脖子全都蒙起做這一切,其間的艱難和有趣,自可想象。
她們在公共場所奔忙完了,一頭衝上吉普車就把頭巾解下來想鬆口氣,立即聽到有人敲窗,扭頭一看,敲窗者正比畫著要求女士把頭巾重新戴好。一位女士心中來氣,搖下窗來用英語對那人說;“我是在車內,不是公共場所!”那人也用英語回答:“你的車子有窗,所以還是公共場所!〃
那就戴好吧,車子開到一家從老闆、廚師、侍者都不是中國人的“中國餐館”,女士們見到大紅燈籠和紅木窗格,覺得這已是中國地面,總可以解下頭巾了,沒想到剛岡lJ 動手,兩位侍者就快步上前,輕聲喝令不可造次。這下女士們急了,大聲說:“這是中國餐館!吃中國餐沒法戴頭巾!〃
一個白鬍子老頭出來,搖了搖手,算是這次赦免了,看神情他是老闆,這麼做只是為了賺錢,我們兒個女士頓時歡呼起來。其實,這頓飯質劣價昂,但她們一直為這個小小的勝利興奮著,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誇張地鼓動著沒有遮掩的咀嚼中的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