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晚上11點,她打電話回來了。“我拿了好多禮物喔!現在就要回去了,你們不會生氣吧?”她這麼問。“快點給我滾回來!!”當然她也被父親罵了,然後掛上電話。結果,女兒並沒有回家。
十一月二日她快要中學畢業了,想讓她上高中,但是卻感到沒希望。雖然全家都希望女兒能夠好好振作起來,但是已經盡力了還是遭受不少挫折。甚至於考慮如果她沒辦法進高中的話,就和她斷絕所有關係。
晚上11點,她打了電話回家,看來又和住在附近的孩子們舉辦生日派對了。“大家又送我禮物啦!!”接電話的父親一邊注意不要讓自己再說出“快點給我滾回來!!”一邊回答她。
最後,那天晚上她還是沒回來。
十一月四日她連續3天沒回家了,也沒有跟家裡連絡,我已經變得有點神經質了。昨天晚上,我夢到逕自離家出走的女兒,在深夜裡一個人獨自哭泣。
今天,我和太田的雙親商量好,在八丁目團地中,6號大樓、7號大樓、公園及橋下等地方尋找她。最後我在拉麵店裡面找到了她跟安藤,並且當場就把她帶回家來。回到家她也不緊張,完全沒有反省跟悔過的意思。
當天,隔壁的初中傳了一份報告到女兒學校的教職員室裡,報告中說發現了女兒和兩名分別叫節子和光的女孩子們吸食強力膠。
下午5點時,我和輔導老師進行面談,我也在承諾書上蓋了章,承諾今後若再發生同樣的事,就將她送入少年感化院。
十一月五日她還是沒有改變,早上不起床並且請假,但是美繪子去上學了。雖然我認為她們是同樣的壞孩子,但是光是這點就讓我對美繪子感到驚訝。對於我那沒有自尊心的孩子,心中那份可恥的感覺和悲哀居然沒辦法消失。但我又想讓她好好地睡,沒有勸她去上學。
早上11點的時候她起床,洗過頭髮後就出門了。她向學校請了假,我實在不想讓她出去玩或長時間地講電話。但是如果我阻止她的話,她會一邊對我說“我不是叫你滾一 邊去嗎?聽不懂啊!!小心我殺了你!!”一邊把一支腳踩到桌子上搖啊搖地擺出一付凶神惡煞的樣子。
“如果想殺了我的話,就動手吧!”不怕被人殺了的我這樣回答。這個孩子真的是自己所養育出來的,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我們關係竟然惡化到這種程度,我再也幫不了她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有了覺悟,是把她送進少年感化院的時候了。
“我們已經幫不了什麼忙了。”補習班打了一通有拒絕意味的電話過來。
下午3點,因為和牙醫約定的治療時間到了,所以我讓她出門,當然之後她就沒回 來。
鈴木大約晚上9點的時候就回家了,北川不在家,如果她又吸食強力膠的話,就一 定會被警察帶走。
雖然如此,7日有面試的練習,8日則是高中的入學考試。身為母親的我雖然已經放棄了,但是她的班級導師卻不斷說“如果不參加這個高中考試的話,其他的一般考試她也是不行的。”但是我還是認為這些是沒有用的。在現在這個時代,她這個只有中學學歷的孩子,會怎麼被人欺負我不清楚,但是我已經陷入了放棄所有關於那孩子一切的念頭了。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她都只是一昧的反抗我、欺騙我。只有買東西給她的時候才會感謝我,更何況我知道她並不是真心的感謝我。她打算順從她父親的意思,初中畢業之後就讓她獨立起來靠自己。只會說謊不守約定,完全不用功,沒去學校也不會有任何罪惡感,我還有什麼辦法救這孩子呢?不可能,太勉強了,已經到達極限了。我打算明天不去叫她起床上學了。
從現在開始,那孩子將要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自己決定重要的人生方向。就算是墮落的人生也是她自己選的。我們夫婦和她進行了3年的拉踞戰,也度過了多少無法安睡的日子,我們投下了數不盡的心力努力著,但是今天已經感覺是自已的極限了。今後只想好好過日子,開始將所有心力放在弟弟身上,以我身為母親的身份再努力。我迫切的需要精神上和肉體上的解放,要被送進少年感化院,或是從初中休學,還是畢業後馬上工作,都將由你自己一個人來決定,責任也將由自己來承擔。
筆記上的記事到此為止。
“對不起…”
多少的道歉都不夠,無法停止的眼淚,滴到筆記本上將字變得模糊不清了。
“如果傷害別人的話,不如傷害自己來得好。”我只能這麼說,但是卻沒有這麼想過。
自己受傷的話